1.柳永在宋词史上的地位和影响柳永词在宋词史上的开创性意义 这主要可以从三个方面来说: 1 慢词的发展与词调的丰富 整个唐五代时期,词的体式以小令为主,慢词总共不过十多首。 到了宋初,词人擅长和习用的仍是小令。与柳永同时而略晚的张先、晏殊和欧阳修,仅分别尝试写了17首、3首和13首慢词,慢词占其词作总数的比例很小,而柳永一人就创作了慢词87首调125首。 柳永大力创作慢词,从根本上改变了唐五代以来词坛上小令一统天下的格局,使慢词与小令两种体式平分秋色,齐头并进。 小令的体制短小,一首多则五六十字,少则二三十字,容量有限。 而慢词的篇幅较大,一调少则八九十字,多则一二百字。柳永最长的慢词《戚氏》长达212字。 慢词篇幅体制的扩大,相应地扩充了词的内容涵量,也提高了词的表现能力。 在两宋词坛上,柳永是创用词调最多的词人。 他现存213首词,用了133种词调。而在宋代所用八百八十多个词调中,有一百多调是柳永首创或首次使用。 词至柳永,体制始备。令、引、近、慢、单调、双调、三叠、四叠等长调短令,日益丰富。 形式体制的完备,为宋词的发展和后继者在内容上的开拓提供了前提条件。如果没有柳永对慢词的探索创造,后来许多词人或许只能在小令世界里左冲右突,而难以创造出像《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念奴娇·赤壁怀古》、《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那样辉煌的慢词篇章。 2 市民情调的表现与俚俗语言的运用 羁旅行役之感与抒情的自我化 柳永不仅从音乐体制上改变和发展了词的声腔体式,而且从创作方向上改变了词的审美内涵和审美趣味,即变“雅”为“俗”,着意运用通俗化的语言表现世俗化的市民生活情调。北宋陈师道说柳词“骫骳从俗,天下咏之”(《后山诗话》),王灼也认为柳词“浅近卑俗,自成一体,不知书者尤好之”(《碧鸡漫志》卷二),都揭示出柳词面向市民大众的特点。 唐五代敦煌民间词,原本是歌唱普通民众的心声,表现他们的喜怒哀乐的。到了文人手中,词的内容日益离开市俗大众的生活,而集中表现文人士大夫的审美情趣。 柳永由于仕途失意,一度流落为都市中的浪子,经常混迹于歌楼妓馆,对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歌妓和市民大众的生活、心态相当了解,他又经常应歌妓的约请作词,供歌妓在茶坊酒馆、勾栏瓦肆里为市民大众演唱。因此,他一改文人词的创作路数,而迎合、满足市民大众的审美需求,用他们容易理解的语言、易于接受的表现方式,着力表现他们所熟悉的人物、所关注的情事。 首先是表现了世俗女性大胆而泼辣的爱情意识。在其他文人词的同类题材作品中,爱情缺失的深闺女性一般只是自怨自艾,逆来顺受,内心的愿望含而不露。 而柳永词中的世俗女子,则是大胆而主动地追求爱情,无所顾忌地坦陈心中对平等自的爱情的渴望。试比较: 槛菊愁烟兰泣露。 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 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 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 山水长阔知何处。(晏殊《鹊踏枝》)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 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亸。 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 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 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 免使年少,光阴虚过。(柳永《定风波》) 这两首词都是写女主人公因爱人外出未归而忧愁苦闷。 然而晏词含蓄,柳词坦率。柳永此词因直接表现世俗女子的生活愿望,与传统的礼教不相容,而受到宰相晏殊的责难。 柳永另一首《锦堂春》(坠髻慵梳)所写的市民女子,更是对负约不归的郎君既埋怨,又数落,并且设想等他回来时该如何软硬兼施地惩治他,以使他今后,不敢再造次。这种泼辣爽直的性格,直抒其情的写法,正符合市民大众的审美趣味。 其次是表现了被遗弃的或失恋的平民女子的痛苦心声。在词史上,柳永也许是第一次笔端伸向平民妇女的内心世界,为她们诉说心中的苦闷忧怨。 且看其《满江红》: 万恨千愁,将年少、衷肠牵系。残梦断、酒醒孤馆,夜长无味。 可惜许枕前多少意,到如今两总无始终。独自个、赢得不成眠,成憔悴。 添伤感,将何计。 空只恁,厌厌地。 无人处思量,几度垂泪。不会得都来些子事,甚恁底死难拼弃。 待到头、终久问伊看,如何是。 词以女主人公自叙的口吻,诉说失恋的痛苦和难以割舍的思念。 另一首《慢卷䌷》(闲窗烛暗)写女主人公与情人分离后的追悔和对欢乐往事的追忆,也同样传神生动。这类表现普通女性心声的词作,配合着哀婉动人的新声曲调演唱,自然容易引起大众情感的共鸣,故“流俗人尤喜道之”(徐度《却扫编》)。 再次是表现下层妓女的不幸和她们从良的愿望。柳永长期流连坊曲,与歌妓交往频繁。 他虽然有时也不免狎戏玩弄歌妓,但更多的是平等的身份和相知的态度对等她们,认为她们“心性温柔,品流详雅,不称在风尘”(《少年游》);欣赏她们“丰肌清骨,容态尽天真”(《少年游》)的天然风韵;赞美她们“自小能歌舞”、“唱出新声群艳伏”(《木兰花》)的高超技艺;关心同情她们的不幸和痛苦;“一生赢得是凄凉。追前事、暗心伤。” 2.柳永对宋词的发展,以一篇作品为例柳永由于仕途坎坷、生活潦倒,他由追求功名转而厌倦官场,沉溺于旖旎繁华的都市生活,在“倚红偎翠”、“浅斟低唱”中寻找寄托。 作为北宋第一个专心作词的词人,柳永是北宋一大词家,在词史上有重要地位。他扩大了词境,佳作极多,他不仅开拓了词的题材内容,而且写作了大量的慢词,发展了铺叙手法,促进了词的通俗化、口语化,在词史上产生了较大的影响 柳永是北宋一大词家,在词史上有重要地位。 他扩大了词境,佳作极多,许多篇章用凄切的曲调唱出了盛世中部分落魄文人的痛苦,真实感人。他还描绘了都市的繁华景象及四时景物风光,另有游仙、咏史、咏物等题材。 柳永发展了词体,留存二百多首词,所用词调竟有一百五十个之多,并大部分为前所未见的、以旧腔改造或自制的新调,又十之七八为长调慢词,对词的解放与进步作出了巨大贡献。柳永还丰富了词的表现手法,他的词讲究章法结构,词风真率明朗,语言自然流畅,有鲜明的个性特色。 他上承敦煌曲,用民间口语写作大量“俚词”,下开金元曲。柳词又多用新腔、美腔,旖旎近情,富于音乐美。 他的词不仅在当时流播极广,对后世影响也十分深巨。 功不可没 柳词影响 柳永词在宋词史上的开创性意义 这主要可以从三个方面来说: 1 慢词的发展与词调的丰富 整个唐五代时期,词的体式以小令为主,慢词总共不过十多首。 到了宋初,词人擅长和习用的仍是小令。与柳永同时而略晚的张先、晏殊和欧阳修,仅分别尝试写了17首、3首和13首慢词,慢词占其词作总数的比例很小,而柳永一人就创作了慢词87首调125首。 柳永大力创作慢词,从根本上改变了唐五代以来词坛上小令一统天下的格局,使慢词与小令两种体式平分秋色,齐头并进。 小令的体制短小,一首多则五六十字,少则二三十字,容量有限。 而慢词的篇幅较大,一调少则八九十字,多则一二百字。柳永最长的慢词《戚氏》长达212字。 慢词篇幅体制的扩大,相应地扩充了词的内容涵量,也提高了词的表现能力。 在两宋词坛上,柳永是创用词调最多的词人。 他现存213首词,用了133种词调。而在宋代所用八百八十多个词调中,有一百多调是柳永首创或首次使用。 词至柳永,体制始备。令、引、近、慢、单调、双调、三叠、四叠等长调短令,日益丰富。 形式体制的完备,为宋词的发展和后继者在内容上的开拓提供了前提条件。如果没有柳永对慢词的探索创造,后来许多词人或许只能在小令世界里左冲右突,而难以创造出像《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念奴娇·赤壁怀古》、《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那样辉煌的慢词篇章。 2 市民情调的表现与俚俗语言的运用 羁旅行役之感与抒情的自我化 柳永不仅从音乐体制上改变和发展了词的声腔体式,而且从创作方向上改变了词的审美内涵和审美趣味,即变“雅”为“俗”,着意运用通俗化的语言表现世俗化的市民生活情调。北宋陈师道说柳词“骫骳从俗,天下咏之”(《后山诗话》),王灼也认为柳词“浅近卑俗,自成一体,不知书者尤好之”(《碧鸡漫志》卷二),都揭示出柳词面向市民大众的特点。 唐五代敦煌民间词,原本是歌唱普通民众的心声,表现他们的喜怒哀乐的。到了文人手中,词的内容日益离开市俗大众的生活,而集中表现文人士大夫的审美情趣。 柳永由于仕途失意,一度流落为都市中的浪子,经常混迹于歌楼妓馆,对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歌妓和市民大众的生活、心态相当了解,他又经常应歌妓的约请作词,供歌妓在茶坊酒馆、勾栏瓦肆里为市民大众演唱。因此,他一改文人词的创作路数,而迎合、满足市民大众的审美需求,用他们容易理解的语言、易于接受的表现方式,着力表现他们所熟悉的人物、所关注的情事。 首先是表现了世俗女性大胆而泼辣的爱情意识。在其他文人词的同类题材作品中,爱情缺失的深闺女性一般只是自怨自艾,逆来顺受,内心的愿望含而不露。 而柳永词中的世俗女子,则是大胆而主动地追求爱情,无所顾忌地坦陈心中对平等自的爱情的渴望。试比较: 槛菊愁烟兰泣露。 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 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 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 山水长阔知何处。(晏殊《鹊踏枝》)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 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亸。 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 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 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 免使年少,光阴虚过。(柳永《定风波》) 这两首词都是写女主人公因爱人外出未归而忧愁苦闷。 然而晏词含蓄,柳词坦率。柳永此词因直接表现世俗女子的生活愿望,与传统的礼教不相容,而受到宰相晏殊的责难。 柳永另一首《锦堂春》(坠髻慵梳)所写的市民女子,更是对负约不归的郎君既埋怨,又数落,并且设想等他回来时该如何软硬兼施地惩治他,以使他今后,不敢再造次。这种泼辣爽直的性格,直抒其情的写法,正符合市民大众的审美趣味。 其次是表现了被遗弃的或失恋的平民女子的痛苦心声。在词史上,柳永也许是第一次笔端伸向平民妇女的内心世界,为她们诉说心。 3.柳永在宋词史上的影响和地位叶嘉莹《唐宋词十七讲.柳永》晏几道是晏殊之子,在词上的造诣大约能和乃父相提并论。 不过叶先生认为小晏在词史中的地位是不重要的,词从温韦冯李倒晏欧,其发展的走向是一个诗歌化的过程,是在词的意境上逐渐加深,经他们之手,歌宴酒席间传唱的无个性的艳词已可以让文人用以表达修养、情思和品性。但小晏的词不是向诗歌化的意境去发展的。 所以小晏的词美则美矣,然而却只是词史之中逆向回旋的一个小涡流。不过就我本人而言,我体味的没有这么深,小晏“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这样的绝妙好辞,偶觉得并不稍逊于乃父的“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也算得千古绝唱了。 虽不曾扮演词史演进中的关键性人物,但小晏作为一个词人的名声在当时是可以和任何大家名手等量齐观的。相反的典型是柳永。 柳永在文学史上的名声并不好,被称之为“腻柳”,就素“唧唧歪歪柳三变”的意思,这个雅号算的上狼藉,但柳永对词的发展产生过很重大的作用。柳永最明显的贡献是发扬了慢词长调这种词的形式。 柳永填了大量的慢词长调,在市井歌坊间传唱一时,但却不被社会上流所看重,或者是被暗黜黜地赏玩,明里又作鄙薄不屑状。盖因柳永词“狎邪流俗”,虽自成一体,却不上品。 王灼评柳词,说:“不知书者尤好之,予尝以比都下富儿,虽脱村野,而声态可憎”。这个批评是相当刻薄的,说你柳七充其量一个小资产阶级也敢来混迹上流社会?光鲜虽然光鲜,但底子里依旧不过一个市侩暴发户。 词之为体,要眇宜修,多状摹小儿女间的各种情状。但文人写词多讲意境深致,比兴寄托,讲的多是《关雎》《蒹葭》里的情味,是“发乎衷情,止乎于礼仪”,但柳永词格调是比较浅近的,柳永词多是长调,形式上不可能象小令一样凝聚,它是铺叙的,其情感表达无法同小令这么秾,这么密地感发。 而且因为长调铺叙,它是比较写实的,并无多少深藏的意蕴可供品砸、回味和聊作发挥。然而宋初文人为何多去填小令而不去将长调也“诗歌化”,也赋与其以深邃的意境呢?一个原因当然是文仕自顾身份,不愿写长调这种市井里的流行俗曲,另一个原因则可能是也许宋初的大多数文士都没有填好慢词长调的才具。 文人词看是清雅,实质俗滥,通读一本《花间集》,满书“金鹧鸪”,都是“红腊泪”,一律“玉炉香”,语汇因袭套用。实是自出机抒者少,因袭沿革者多。 如此文士,只怕未必有将慢词长调敷衍成文,使其言之有物的能力。不管怎么说,在宋初孜孜不倦填写慢词长调的,确乎也只有“狎邪流俗”的柳三郎一人。 柳永词相较于前人的词有一个明显的叙述角度的改变,这也是柳永对词发展的开拓和改进。叶先生评柳词的这种变迁为从“春妇善怀”变而为“秋士易感”。 因为柳以前的词人状写男女情意的词曲时,多从思妇的口吻写,情境不出闺阁园亭之中。而柳词则多从游子的角度入手。 因为写的多是羁旅行役的游子,所以柳词所呈现的意境,便结合了高远的景物和个人追求功业的志意,因此柳词的兴象是比较高远壮阔的,这也是柳词的一个显著的特色,非香园小径,非亭台西楼,而是关河冷落,残阳西照,是断鸿声远长天暮。例:“《凤归云》:向深秋、雨余爽气肃西郊。 陌上夜阑,襟袖起凉飙。天末残星,流电未灭,闪闪隔林稍。 又是晓鸡声断,阳乌光动,渐分山路迢迢。驱驱行役,苒苒光阴,蝇头利禄,蜗角功名,毕竟成何事,漫相高。 抛掷林泉,狎玩尘土,壮节等闲消。幸有五湖烟浪,一船风月,会须归去老渔樵。” 叶先生评这首《凤归云》体现了柳词的第二个特色,就是摹景状物写的非常真切,用语不因袭,不套用,以亲身目之所见,身之所感入词,因而柳词的气息是很清新滴。“天末残星,流电未灭,闪闪隔林稍。 又是晓鸡声断,阳乌光动,渐分山路迢迢。”写的非常生动,读之如身临其境。 上片写景,下片写的则是柳永自己的心意。柳永心怀高志,但命途奄蹇,每求而不成,一辈子在社会底层辗转挣扎,在仕途上非常落魄,果然是驱驱行役苦,苒苒年华老,追蝇头小利,逐蜗角功名,浪得虚名很大,实惠一点也没捞着,失败。 关于柳永的轶事是很多滴,传说金主完颜亮读《望海潮》,见词中“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一句,不禁拍案奋发,邪自心头起,恶从胆边生,遂有投鞭伐宋之意。又说宋神宗本喜读柳永词,柳永不第,填词自遣,内有“忍把浮名,换了低酌浅唱”句,神宗怫然不悦。 柳永再考中第,神宗御笔轻勾,就把柳永好不容易到手的功名又勾没了,说“且去低酌浅唱,何来求取浮名?”,于是柳永又落榜,从此自号“奉旨填词柳三变”。又说柳永去拜访宰相晏殊,晏殊出言相讥:就凭你也填词吗?柳永鼓勇反嘲:相爷不是也填得不亦乐乎吗?晏殊说俺填是填滴,不过不象你,尽填“针线闲拈伴伊坐”这样跌货色,柳永晕,于是狼狈辞去。 又说苏东坡明里表示柳词不上品,暗里却跟柳永较劲,每填词,辄问客僚,“诸君以为我的词比柳七如何?”幕僚就说“柳郎中的词,只好十七八女孩儿,执红牙拍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苏学士的词,须关西大汉,执铁板,唱‘大江东去,浪淘尽……’”于是众皆笑倒。不。 4.柳永写过的宋词名篇有那些雨霖铃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 留恋处,兰舟摧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 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蝶恋花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望海潮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八声甘州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 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 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 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 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 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 争知我、倚阑干处,正恁凝愁(亦作“凝眸”)。 定风波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享单。终日恹恹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鹤冲天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游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晌。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黄莺儿 园林晴昼春谁主。暖律潜催,幽谷暄和,黄鹂翩翩,乍迁芳树。观露湿缕金衣,叶映如簧语。晓来枝上绵蛮,似把芳心、深意低诉。 无据。乍出暖烟来,又趁游蜂去。恣狂踪迹,两两相呼,终朝雾吟风舞。当上苑柳农时,别馆花深处,此际海燕偏饶,都把韶光与。 雪梅香 景萧索,危楼独立面晴空。动悲秋情绪,当时宋玉应同。渔市孤烟袅寒碧,水村残叶舞愁红。楚天阔,浪浸斜阳,千里溶溶。 临风想佳丽,别后愁颜,镇敛眉峰。可惜当年,顿乖雨迹云踪。雅态妍姿正欢洽,落花流水忽西东。无憀恨,相思意,尽分付征鸿。 彩云归 蘅皋向晚舣轻航。卸云帆、水驿鱼乡。当暮天、霁色如晴画,江练静、皎月飞光。那堪听、远村羌管,引离人断肠。此际浪萍风梗,度岁茫茫。 堪伤。朝欢暮宴,被多情、赋与凄凉。别来最苦,襟袖依约,尚有馀香。算得伊、鸳衾凤枕,夜永争不思量。牵情处,惟有临歧,一句难忘 5.柳永的宋词名篇有那些(一)八声甘州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2] 一番洗清秋。 渐霜风凄紧,[3] 关河冷落, 残照当楼。 是处红衰翠减,[4] 苒苒物华休。 [5] 惟水长江水, 无语东流。 不忍登高临远, 望故乡渺邈,[6] 归思难收。 叹年来踪迹, 何事苦淹留?[7] 想佳人妆楼颙望,[8] 误几回天际识归舟。[9] 争知我,[10] 倚阑干处, 正恁凝愁。 [11] 【注释】: [1]唐教坊大曲有《甘州》,杂曲有《甘州子》。因属边地乐曲,故以甘州为名。 《八声甘州》是从大曲《甘州》截取一段而成的慢词。因全词前后共八韵,故名八声。 又名《潇潇雨》、《宴瑶沁池》等。《词谱》以柳永为正体。 九十七字,平韵。 [2]潇潇:形容雨声急骤。 [3]凄紧:一作“凄惨”。 [4]是处:到处,处处。 红衰翠减:红花绿叶,凋残零落。李商隐《赠荷花》:“翠减红衰愁煞人”。 翠:一作“绿”。 [5]苒苒:茂盛的样子。 一说,同“冉冉”,犹言“渐渐”。物华:美好的景物。 [6]渺邈:遥远。 [7]淹留:久留。 [8]顒望:凝望。一作“长望”。 [9]天际识归舟:语出谢朓《之宣城郡出林浦向板桥》“天际识归舟,云中辨江树”。 [10]争:怎。 ⑾恁:如此,这般。 [11]凝愁:凝结不解的深愁。 这首望乡词通篇贯串一个“望”字, 作者的羁旅之愁, 飘泊之恨,尽从“望”中透出。 上片是登楼凝望中所见,无论风光、景物、气氛,都笼罩着悲凉的秋意,触动着抒情主人公的归思。 “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三句,在深秋萧瑟廖廓的景象中表现游子的客中情怀,连鄙薄柳词的苏轼也以为“此语于诗句不减唐人高处”(宋赵令畤《侯鲭录》引。《能改齐漫录》作晁补之语)。 下片是望中所思,从自已的望乡想到意中人的望归:她不但“归楼颙望”,甚至还“误几回天际识归舟”,望穿秋水之际,对自已的迟迟不归已生怨恨。如此着笔,便把本来的独望变成了双方关山远隔的千里相望,见出两地同心,俱为情苦。 虽然这是想象之辞,却反映了作者对独守空闺的意中人的关切之情,似乎在遥遥相望中互通款曲,进行心与心的交流,从而暗示读者:其人未归而其心已归,这就更见出归思之切。 另外,此词多用双声叠韵词,以声为情,声情并茂。 双声如“清秋”、“冷落”、“渺邈”等,叠韵如“长江”、“无语”、“阑干”等。它们间见错出,相互配合,时而嘹亮,时而幽咽。 这自然有助于增强声调的亢坠抑扬,更好地表现心潮的起伏不平。 (二)采莲令 月华收、云淡霜天曙。 西征客、此时情苦。 翠娥执手,送临歧、轧轧开朱户。 千娇面、盈盈伫立, 无言有泪,断肠争忍回顾。 一叶兰舟,便恁急桨凌波去。 贪行色、岂知离绪。 万般方寸,但饮恨、脉脉同谁语。 更回首、重城不见, 寒江天外,隐隐两三烟树。 【评解】 斜月西沉,霜天破晓,执手相送,情何以堪!这首送别词,既表现了送行者的无限 依恋,也抒写了行人的感怀。 把送别和别后相思的情景,层层铺开。深刻细致地写出了 人物的感受。 最后以景结情,倍觉有情。全词铺叙展衍,层次分明而又曲折婉转。 不仅情景“妙合”,而且写景、抒情、叙事自然融合,完美一致。体现了柳词的特 色 (三)雨霖铃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 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待与何人说! 评解】 柳永仕途失意,四处飘泊。这首词就是他离汴京、前往浙江时“留别所欢”的作品。 词以悲秋景色为衬托,抒写与所欢难以割舍的离情。上片写送别的情景,深刻而细致地 表现话别的场面。 下片写设想中的别后情景,表现了双方深挚的感情。全词如行云流水, 写尽了人间离愁别恨。 词人以白描手法写景、状物、叙事、抒情。感情真挚,词风哀婉。 (四)蝶恋花 伫倚危楼风细细, 望极春愁, 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 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 对酒当歌, 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 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是一首怀人词。上片写登高望远,离愁油然而生。 “伫倚危楼风细细”,“危楼”,暗示抒情主人公立足既高,游目必远。“伫倚”,则见出主人公凭栏之久与怀想之深。 但始料未及,“伫倚”的结果却是“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春愁”,即怀远盼归之离愁。 不说“春愁”潜滋暗长于心田,反说它从遥远的天际生出,一方面是力避庸常,试图化无形为有形,变抽象为具象,增加画面的视觉性与流动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其“春愁”是由天际景物所触发。 接着,“草色烟光”句便展示主人公望断天涯时所见之景。 而“无言谁会”句既是徒自凭栏、希望成空的感喟,也是不见伊人、心曲难诉的慨叹。“无言”二字,若有万千思绪。 下片写主人公为消释离愁,决意痛饮狂歌:“拟把疏狂图一醉”。但强颜为欢,终觉“无味”。 从“拟把”到“无味”,笔势开阖动荡,颇具波澜。结穴“衣带渐宽”二句以健笔写柔情,自誓甘愿为思念伊人而日渐消瘦与憔悴。 “终不悔”,即“之死无靡它”之意,表现了主人公的坚毅性格与执着的态度,词境也因此得以升华。 (。 6.柳永对宋词的发展贡献楼主说的“刘永”当是“柳永”吧? 柳永(约971-1053),字耆卿,初名三变,字景庄,排行第七,又称柳七,崇安(今福建崇安县)人。 北宋著名词人。出身于儒宦世家,工部侍郎柳宜少子,景佑进士,官至屯田员外郎,故又世称柳屯田。 柳永为人放荡不羁,仕途更为坎坷。时人将其举荐于仁宗,却只得四字批语:“且去填词”。 仕途无涯,便自称“奉旨填词柳三变”,流连于歌楼舞榭,沉迷于声色词曲,潦倒终身,竟由群妓合金而葬。 政治上的抑郁失志,生活上的特殊经历,以及他的博学多才,妙解音律,使这位“浅斟低唱”、“怪胆狂情”的浪子,成为致力于词作的“才子词人”。 由于柳永对社会生活有相当广泛的接触,特别是对都市生活、妓女和市民阶层相当熟悉。都市生活的繁华,妓女们的悲欢、愿望及男女恋情,自己的愤恨与颓放、离情别绪和羁旅行股的感受,都是其词的重要内容。 此外,也有一些反映劳动者悲苦生活、咏物、咏史、游仙等作品。大大开拓了词的题材内容。 他接受民间乐曲和民间词的影响,大量制作慢词,使慢词发展成熟、并取得了与小令并驾齐驱的地位。在词的表现手法上,他以白描见长;长于铺叙,描写尽致;善于点染,情景交融,抒情色彩强烈;语言浅易自然,不避俚俗,使其词自成一格,广为流传。 柳永在词的内容和表现手法方面都有新的开拓,标志着宋词的重大变化,对宋词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其词音律谐婉,平易轻约,更善情景之融。 叶梦得《避暑录话》中言称:“凡有井水处,即能歌柳词”,足见其靡盛,而纪昀于《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中倍加推崇:“诗当学杜诗,词当学柳词。”著有《乐章集》,其词中名篇有《雨霖铃》、《凤栖梧》、《八声甘州》、《望海潮》等。 柳永生平散见张宗橚《词林纪事》和丁传靖《宋人轶事汇编》等。 生卒年不详,原名三变,字耆卿,崇安(今福建崇安县)人,世称柳屯田,因排行第七,亦称柳七。 他自称“奉旨填词柳三变”,以毕生精力作词,并以“白衣卿相”自许。柳永是北宋一大词家,在词史上有重要地位。 他扩大了词境,佳作极多,许多篇章用凄切的曲调唱出了盛世中部分落魄文人的痛苦,真实感人。他还描绘了都市的繁华景象及四时节物风光,另有游仙、咏史、咏物等题材。 柳永发展了词体,留存二百多首词,所用词调竟有一百五十个之多,并大部分为前所未见的、以旧腔改造或自制的新调,又十之七八为长调慢词,对词的解放与进步作出了巨大贡献。柳永还丰富了词的表现手法,他的词讲究章法结构,词风真率明朗,语言自然流畅,有鲜明的个性特色。 他上承敦煌曲,用民间口语写作大量“俚词”,下开金元曲。柳词又多用新腔、美腔,旖旎近情,富于音乐美。 他的词不仅在当时流播极广,对后世影响也十分深巨,他是北宋前期最有成就的词家,有《乐章集》。 7.宋词少年游 柳永 意思这首小词以深秋的长安为背景,触目伤怀,抒发了词人“秋士易感”的失志之悲和离愁别恨。全词不事雕琢,采用白描手法,营造出一种低沉萧瑟而又冲淡清丽的意境。 开端的“长安”可以有写实与托喻两重含义。就写实而言,柳永确曾到过陕西的长安,另一首《少年游》中,他写过“参差烟树灞陵桥”之类的句子。 再就托喻言,“长安”原为中国历史上著名古都,诗人往往以“长安”借指为首都所之地,而长安道上来往的车马,便也往往被借指为对于名利禄位的争逐。柳永此词“马”字之下接上“迟迟”两字,这便与前面的“长安道”所可能引起的争逐的联想,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衬。至于“道”字上著以一“古”字,则又可以使人联想及此长安道上的车马之奔驰,原是自古而然,因而遂又可产生无限沧桑之感。总之,“长安古道马迟迟”一句意蕴深远,既表现了词人对争逐之事早已心灰意冷,也表现了一种对今古沧桑的深沉感慨。 “高柳乱蝉嘶”一句,写秋蝉之嘶鸣更独具有一种凄凉之致,也表现有一种时节变易、萧瑟惊秋的哀感。柳永“蝉嘶”之上,还加了一个“乱”字,如此便不仅表现了蝉声的缭乱众多,也表现了被蝉嘶而引起哀感的词人之心情的缭乱纷纭。至于“高柳”二字,则一则表示了蝉嘶所之地,再则又以“高”字表现了“柳”之零落萧疏,是其低垂的浓枝密叶已凋零,所以乃弥见树之“高”也。这一句给人的总体感受是凄凉萧索。 “夕阳鸟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三句,写词人秋日效野所见之萧瑟凄凉的景象,“夕阳鸟外”一句足可以表现郊原之寥阔无垠。飞鸟隐没长空之外,而夕阳隐没则更飞鸟之外,所以说“夕阳鸟外”。值此日暮之时,郊原上寒风四起,故又曰“秋风原上”,此景此情之中,一失志落拓之词人,又将何所归何处呢?“目断四天垂”,只见天苍苍,野茫茫,双目望断而终无一归处。上阕是词人自写今日之飘零落拓,望断念绝,自外界之景象着笔,感慨极深。 下阕,开始写对于过去的追思,感慨一切希望与欢乐已复得。“归云一去无踪迹”一句,是对一切消逝不可复返之事物的一种象喻。柳词此句之喻托,则其口气实与下句之“何处是前期”直接贯注。所谓“前期”者,指的是旧日之志意心期和旧日的欢爱约期。对于柳永而言,这两种期待和愿望,都已经同样落空了。下面三句乃直写自己今日的寂寥落寞,“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早年失意之时的“幸有意中人,堪寻访”的狎玩之意兴,既已经冷落荒疏,而当日与他一起歌酒流连的“狂朋怪侣”也都已老大凋零。志意无成,年华一往,于是便只剩下了“不似少年时”的悲哀和叹息。这一句“少年时”气脉贯注,富于伤今感昔的慨叹,叹的是所追怀眷念的往事已无迹可循。以“归云”为喻象,写一切期望之落空,最后三句以悲叹自己之落拓无成作结。全词情景相生,虚实互应,是一首艺术造诣极高的好词,也是柳永悲剧性人生的缩影。作为一个禀赋有浪漫之天性及谱写俗曲之才能的青年人,命中注定了是一个充满矛盾不被接纳的悲剧人物。这首词不仅形象地描绘出高柳乱蝉、夕阳秋原的凄凉之景,而且更寄寓着作者浓重的离愁别恨和沉痛的身世之感。通篇采用白描手法,语言朴素,意境淡远。不论从思想上还是从艺术上,此词都对宋词的发展具有开拓性的意义。 少年游 柳永 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 夕阳鸟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 归去一云无踪迹,何处是前期? 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 8.柳永对宋词发展的贡献柳永由于仕途坎坷、生活潦倒,他由追求功名转而厌倦官场,沉溺于旖旎繁华的都市生活,在“倚红偎翠”、“浅斟低唱”中寻找寄托。 作为北宋第一个专心作词的词人,柳永是北宋一大词家,在词史上有重要地位。他扩大了词境,佳作极多,他不仅开拓了词的题材内容,而且写作了大量的慢词,发展了铺叙手法,促进了词的通俗化、口语化,在词史上产生了较大的影响 柳永是北宋一大词家,在词史上有重要地位。 他扩大了词境,佳作极多,许多篇章用凄切的曲调唱出了盛世中部分落魄文人的痛苦,真实感人。他还描绘了都市的繁华景象及四时景物风光,另有游仙、咏史、咏物等题材。 柳永发展了词体,留存二百多首词,所用词调竟有一百五十个之多,并大部分为前所未见的、以旧腔改造或自制的新调,又十之七八为长调慢词,对词的解放与进步作出了巨大贡献。柳永还丰富了词的表现手法,他的词讲究章法结构,词风真率明朗,语言自然流畅,有鲜明的个性特色。 他上承敦煌曲,用民间口语写作大量“俚词”,下开金元曲。柳词又多用新腔、美腔,旖旎近情,富于音乐美。 他的词不仅在当时流播极广,对后世影响也十分深巨。 功不可没 柳词影响 柳永词在宋词史上的开创性意义 这主要可以从三个方面来说: 1 慢词的发展与词调的丰富 整个唐五代时期,词的体式以小令为主,慢词总共不过十多首。 到了宋初,词人擅长和习用的仍是小令。与柳永同时而略晚的张先、晏殊和欧阳修,仅分别尝试写了17首、3首和13首慢词,慢词占其词作总数的比例很小,而柳永一人就创作了慢词87首调125首。 柳永大力创作慢词,从根本上改变了唐五代以来词坛上小令一统天下的格局,使慢词与小令两种体式平分秋色,齐头并进。 小令的体制短小,一首多则五六十字,少则二三十字,容量有限。 而慢词的篇幅较大,一调少则八九十字,多则一二百字。柳永最长的慢词《戚氏》长达212字。 慢词篇幅体制的扩大,相应地扩充了词的内容涵量,也提高了词的表现能力。 在两宋词坛上,柳永是创用词调最多的词人。 他现存213首词,用了133种词调。而在宋代所用八百八十多个词调中,有一百多调是柳永首创或首次使用。 词至柳永,体制始备。令、引、近、慢、单调、双调、三叠、四叠等长调短令,日益丰富。 形式体制的完备,为宋词的发展和后继者在内容上的开拓提供了前提条件。如果没有柳永对慢词的探索创造,后来许多词人或许只能在小令世界里左冲右突,而难以创造出像《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念奴娇·赤壁怀古》、《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那样辉煌的慢词篇章。 2 市民情调的表现与俚俗语言的运用 羁旅行役之感与抒情的自我化 柳永不仅从音乐体制上改变和发展了词的声腔体式,而且从创作方向上改变了词的审美内涵和审美趣味,即变“雅”为“俗”,着意运用通俗化的语言表现世俗化的市民生活情调。北宋陈师道说柳词“骫骳从俗,天下咏之”(《后山诗话》),王灼也认为柳词“浅近卑俗,自成一体,不知书者尤好之”(《碧鸡漫志》卷二),都揭示出柳词面向市民大众的特点。 唐五代敦煌民间词,原本是歌唱普通民众的心声,表现他们的喜怒哀乐的。到了文人手中,词的内容日益离开市俗大众的生活,而集中表现文人士大夫的审美情趣。 柳永由于仕途失意,一度流落为都市中的浪子,经常混迹于歌楼妓馆,对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歌妓和市民大众的生活、心态相当了解,他又经常应歌妓的约请作词,供歌妓在茶坊酒馆、勾栏瓦肆里为市民大众演唱。因此,他一改文人词的创作路数,而迎合、满足市民大众的审美需求,用他们容易理解的语言、易于接受的表现方式,着力表现他们所熟悉的人物、所关注的情事。 首先是表现了世俗女性大胆而泼辣的爱情意识。在其他文人词的同类题材作品中,爱情缺失的深闺女性一般只是自怨自艾,逆来顺受,内心的愿望含而不露。 而柳永词中的世俗女子,则是大胆而主动地追求爱情,无所顾忌地坦陈心中对平等自的爱情的渴望。试比较: 槛菊愁烟兰泣露。 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 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 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 山水长阔知何处。(晏殊《鹊踏枝》)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 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亸。 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 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 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 免使年少,光阴虚过。(柳永《定风波》) 这两首词都是写女主人公因爱人外出未归而忧愁苦闷。 然而晏词含蓄,柳词坦率。柳永此词因直接表现世俗女子的生活愿望,与传统的礼教不相容,而受到宰相晏殊的责难。 柳永另一首《锦堂春》(坠髻慵梳)所写的市民女子,更是对负约不归的郎君既埋怨,又数落,并且设想等他回来时该如何软硬兼施地惩治他,以使他今后,不敢再造次。这种泼辣爽直的性格,直抒其情的写法,正符合市民大众的审美趣味。 其次是表现了被遗弃的或失恋的平民女子的痛苦心声。在词史上,柳永也许是第一次笔端伸向平民妇女的内心世界,。 9.宋代词人柳永的故乡柳永(约984年—约1053年),原名三变,字景庄,后改名柳永,字耆卿,因排行第七,又称柳七,福建崇安人,北宋著名词人,婉约派代表人物。 柳永出身官宦世家,少时学习诗词,有功名用世之志。咸平五年(1002年),柳永离开家乡,流寓杭州、苏州,沉醉于听歌买笑的浪漫生活之中。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柳永进京参加科举,屡试不中,遂一心填词。景祐元年(1034年),柳永暮年及第,历任睦州团练推官、余杭县令、晓峰盐碱、泗州判官等职,以屯田员外郎致仕,故世称柳屯田。 柳永是第一位对宋词进行全面革新的词人, 也是两宋词坛上创用词调最多的词人。柳永大力创作慢词,将敷陈其事的赋法移植于词,同时充分运用俚词俗语,以适俗的意象、淋漓尽致的铺叙、平淡无华的白描等独特的艺术个性,对宋词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