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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满貂裘，依旧是、新丰羁客。 还感慨、中年多病，惟堪眠食。 方寸玉阶无地借，诗书勋业休重忆。 况而今、双鬓已成丝，非畴昔。 兴废事，吾能说。 今古恨，空填臆。 向南风望断，五弦消息。 眯眼黄尘无处避，洗天风雨来何日。 待酒酣、慷慨话平生，无人识。 |
| 这首词以悲愤的心情表达了作者对国事的感慨，同时也抒写了作者怀才不遇的苦衷。 上片起首三句：“尘满貂裘，依旧是、新丰羁客。”作者在长安过着谪官闲居的生活，满身尘土，依然是新丰闲客。此处的“新丰”乃借用周泰的故事，在西周时期，周公之子伯禽承袭父亲未竟的封疆事业，将丰县由西周都城成周郊外东迁至陕西宜君县东北，后世遂称从外地迁居京城或外乡人为“新丰人”而把客居异乡人泛称为“新丰客”。词人以“尘满貂裘”形象地表达谪居中的凄凉处境，思家不归，漂泊如“新丰客”的愁绪油然而生。 “还感慨、中年多病，惟堪眠食。”作者自谓中年多病，备尝人间愁苦滋味，不再像青年时期那样顾不上体面寒暖，以酒当饭了。所以入暮以后只应该饮食睡眠罢了。实际是在这儿陈述为衣食所迫而很少有过快意酬心的饮酒心情罢了。“方寸玉阶无地借，诗书勋业休重忆。”玉阶指朝廷，这句是说自己在朝廷中连回旋余地都没有了。词人感到与其在政治上苦苦追求而无结果，还不如去吟咏风花雪月或专心著述勋业为好。因此，“休重忆”正可看出词人内心深处想摆脱却无法摆脱的痛苦挣扎。 过片即言“况而今、双鬓已成丝”中的“而今”指落职之后的不久。“鬓成丝”以下所言的悲痛抑郁之情以埋藏心底更为痛苦，也更令人感到哀怨伤感。“非畴昔”，言怀才不遇，“畴昔”是往昔之旧时，这是词人的愤慨和抗争。“兴废事，吾能说。今古恨，空填臆。”古往今来世事兴亡大事及所遭逢的种种沧桑巨变都化作胸中无穷无尽的悲愤。 “向南风望断，五弦消息。”五弦即五音，借指琴。琴上五弦只能发出高低不同的声音，而不能合奏出美妙动听的音乐来。词人以琴喻己，慨叹才疏志不得伸。“向南风望断”，是盼望朝廷有回音，但无结果。“南风”典出《左传》，杜预注：“南风，晋文公霸主时乐名。”在春秋时代开始流行用琴瑟演奏《南风》曲。 结尾说：“眯眼黄尘无处避，洗天风雨来何日。”言词人落职之后陷入一片迷雾黄尘和茫茫无边的愁海之中，无法躲避愁恨。洗天风雨本指雨过天晴时的满天云水澄澈之壮美景象。在这几句词中词人用它象征美好的前景和远大的理想抱负。他正欲表尽自己的政治理想和伟大的报负之后忽然峰回路转。含无限悲愤之情诉说这种理想是根本无法实现的而只能埋葬于梦想之中而已。“待酒酣、慷慨话平生，无人识。”意谓空有一腔抱负没人知道，“平生”即平素所为，显然只能作自我安慰而已。 这首词通过形象贴切的比喻、对自己平生的概括总结了作者的遭遇和心情可谓意味深长而含意尤为深远。在写作上通过层层递进把感情推向高潮更让人回味无穷。词中句句有情、字字有泪更让读者在字里行间看到了一个心忧天下而又生不逢时的爱国志士的形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