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醉蓬莱》(见羞容敛翠)是否出自欧阳修醉蓬莱 欧阳修 见羞容敛翠,嫩脸匀红,素腰袅娜。 红药阑边,恼不教伊过。半掩娇羞,语声低颤,问道有人知么。 强整罗裙,偷回波眼,佯行佯坐。 更问假如,事还成后,乱了云鬟,被娘猜破。 我且归家,你而今休呵。更为娘行,有些针线,诮未曾收啰。 却待更阑,庭花影下,重来则个。 这首《醉蓬莱》最早收录于《醉翁琴趣外篇》。 与《欧阳文忠公近体乐府》的雅词面目不同,《醉翁琴趣外篇》收录的有不少属俗词的范围,而且多用慢词长调的体式。它与欧阳修的清雅令词一起,构成了欧词雅和俗的两大阵营。 2.欧阳修的唐诗宋词原文译文及赏析●蝶恋花 欧阳修 庭院深深深几许? 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 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欧阳修词作鉴赏 这首词以生动的形象、清浅的语言,含蓄委婉、深沉细腻地表现了闺中思妇复杂的内心感受,是闺怨词中传诵千古的名作。 此词首句“深深深”三字,其用叠字之工,致使全词的景写得深,情写得深,由此而生深远之意境。 词人首先对女主人公的居处作了精心的描绘。“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这两句,似乎是一组电影摇动镜头,由远而近,逐步推移,逐步深入。 随着镜头所指,先是看到一丛丛杨柳从眼前移过。“杨柳堆烟”,说的是早晨杨柳笼上层层雾气的景象。 着一“堆”字,则杨柳之密,雾气之浓,宛如一幅水墨画。随着这一丛丛杨柳过去,词人又把镜头摇向庭院,摇向帘幕。 这帘幕不是一重,而是过了一重又一重。究竟多少重,他不作琐屑的交代,一言以蔽之曰“无重数”。 “无重数”,即无数重。一句“无重数”,令人感到这座庭院简直是无比幽深。 至此,作者用一句“玉勒雕鞍游冶处”,宕开一笔,把视线引向她丈夫那里;然后折过笔来写道:“楼高不见章台路”。原来这词中女子正独处高楼,她的目光正透过重重帘幕、堆堆柳烟,向丈夫经常游冶的地方凝神远望。 词的上片着重写景,但“一切景语,皆情语也”(王国维《人间词话》),深深庭院中,已宛然见到一颗被禁锢的与世隔绝的心灵。词的下片着重写情,雨横风狂,催送着残春,也催送女主人公的芳年。 她想挽留住春天,但风雨无情,留春不住。于是她感到无奈:“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只好把感情寄托到命运同她一样的花上。 这两句包含着无限的伤春之感。清人毛先舒评曰:“‘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此可谓层深而浑成。” (王又华《古今词论》引)他的意思是说语言浑成与情意层深往往是难以兼具的,但欧词这两句却把它统一起来。这两句情感层次如下:第一层写女主人公因花而有泪。 见花落泪,对月伤情,是古代女子常有的感触。此刻女子正忆念走马章台(汉长安章台街,后世借以指游冶之处)的丈夫,可是望而不可见,眼中唯有狂风暴雨中横遭摧残的花儿,由此联想到自己的命运,不禁伤心泪下。 第二层是写因泪而问花。泪因愁苦而致,势必要找个发泄的对象。 这个对象此刻已幻化为花,或者说花已幻化为人。于是女主人公向着花儿痴情地发问。 第三层是花儿一旁缄默,无言以对。紧接着词人写第四层:花儿不但不语,反而象故意抛舍她似地纷纷飞过秋千而去。 人儿走马章台,花儿飞过秋千,有情之人、无情之物对她都报以冷漠,怎能不让人伤心!这种借客观景物的反应来烘托、反衬人物主观感情的写法,正是为了深化感情。词人一层一层深挖感情,并非刻意雕琢,而是象竹笋有苞有节一样,自然生成,逐次展开,自然浑成、浅显易晓的语言中,蕴藏着深挚真切的感情。 这首词意境深远。词中写景写情,而景与情又是那样的融合无间,浑然天成,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意境。 词人刻画意境也是有层次的。从环境来说,它是由外景到内景,以深邃的居室烘托深邃的感情,以灰暗凄惨的色彩渲染孤独伤感的心情。 从时间来说,上片是写浓雾弥漫的早晨,下片是写风狂雨暴的黄昏,由早及晚,逐次打开人物的心扉。过片三句,近人俞平伯评曰:“‘三月暮’点季节,‘风雨’点气候,‘黄昏’点时刻,三层渲染,才逼出‘无计’句来。” (《唐宋词选释》)暮春时节,风雨黄昏;闭门深坐,情尤怛恻。个中意境,仿佛是诗,但诗不能写其貌;是画,但画不能传其神;唯有通过这种婉曲的词笔才能恰到好处地勾画出来。 尤其是结句,近人王国维认为这是一种“有我之境”。所谓“有我之境”,便是“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人间词话》)。 也就是说,花儿含悲不语,反映了词中女子难言的苦痛;乱红飞过秋千,烘托了女子终鲜同情之侣、怅然若失的神态。而情思之绵邈,意境之深远,尤令人神往。 ●采桑子 欧阳修 群芳过后西湖好,狼藉残红。 飞絮濛濛。 垂柳阑干尽日风。 笙歌散尽游人去,始觉春空。 垂下帘拢。 双燕归来细雨中。 欧阳修词作鉴赏 这首词是作者颖州西湖组词《采桑子》十首中的第四首。词中描写了颖州西湖暮春时节静谧清疏洒的风姿。 作者以诗为词,将西湖清空幽寂的春末境界表现得优美可爱,体现了对大自然和现实人生的无限热爱和眷恋。 上片描写群芳凋谢后西湖的恬静清幽之美。 首句是全词的纲领,由此引出“群芳过后”的西湖景象,及词人从中领悟到的“好”的意味。“狼藉”、“飞絮”二句写落红零乱满地、翠柳柔条斜拂于春风中的姿态。 以上数句,通过落花、飞絮、垂柳等意象,描摹出一幅清疏淡远的暮春图景。 下片“笙歌散尽”,虚写出过去湖上游乐的盛况:“游人去始觉春空”,点明从上面三句景象所产生的感觉,道出了作者的复杂微妙的心境。 “始觉”是顿悟之辞,这两句是从繁华喧闹消失后清醒过来的感觉,繁华喧闹消失,既觉有所失的空虚,又觉获得宁静的畅适。首句说的“好”即是从这后一种感觉产。 3.谒金门 冯延巳 这首宋词的赏析“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这样清新明丽的词句,令人心神摇荡,让人仿佛置身春风绿水之间,这词句就出自宰相词人冯延巳手笔。 冯延巳,一名延嗣,字正中。五代南唐广陵(今江苏扬州)人。官至宰相。工诗,尤喜乐府词,其词思深辞丽,韵逸调新,风格衰美。在他之前,“花间派”统治着词坛。他们的词,大都写男欢女爱、妇女容貌,题材狭窄,词风香艳,充满浓重的脂粉气。冯延巳的词逐渐摆脱了花间派词人对妇女容貌、服饰的描绘,而转向抒写人物的内心世界。语言也不象花间词人那样雕琢堆砌,比较清新流畅。他和李煜为首的南唐词人群,被后人称为“婉约派”。以区别于温庭筠为首的“花间派”。 冯延巳《阳春集》中名气最大的要数[谒金门]这首词。它一问世,就得到南唐中主李璟的赏识。请看他的[谒金门]: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挼(suī)红杏蕊。 斗鸭阑干独倚。碧玉搔头斜坠。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 这是一首女子怀春词。首二句写景。一个“皱”字形象地再现一池春水因微风拂过而在瞬间泛起层层涟漪的生动景象,可称为“词眼”。景中又寓有人情。唐诗中有“妾心古井水,波澜誓不起”的妙喻,此则大异其趣,以池水被春风吹皱的自然景象,写出独处深闺的女子春心萌动的微妙情态。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在阳光明媚、春意盎然的季节,焉能不心生波澜、春情荡漾?这完全是真情的自然流露。 起调两句景中见情,以下便推出了景中之人。一位怀春的女子漫步池畔溪边。她在芳香四溢的幽僻小径里,手中揉搓着红艳的杏花,逗引那双双对对的鸳鸯。一个“闲”字透露出她面对春光、百无聊赖的心理情状。逗引鸳鸯之后,她又来到养鸭的栏杆边,却无心观看鸭斗之戏,而低头沉思默想。心却不知飞向何处。以至连插发的碧玉簪歪斜着将要坠地也毫无知觉。这一系列的动作和细节,把人物心有所思、神情迷离的状况表现得活灵活现,惟妙惟肖。看似平静,实则躁动不安。 那么她的心病究竟是什么呢?“终日望君君不至”,一语道破天机。原来上述的一切活动,都是假象,词到此才揭出真情,布局立意十分巧妙。更妙的是结句“举头闻鹊喜”,失望中又陡然生出新的希望,而它来得又似乎过于突然和虚渺,笔意一波三折,有如神助。 全词以人物的动作、细节揭示内心世界,这是冯延巳词的特色,也是这首闺情词历久传诵不衰的原因。 冯延巳的词对后世影响较大,北宋词作的大家晏殊、欧阳修等都学过他的词。 4.求欧阳修朝中措平山堂赏析急求欧阳修词朝中措平山堂赏析平山阑槛倚晴空,山色有无中。 手种堂前垂柳,别来几度春风。文章太守,挥毫万字,一饮千钟。 行乐直须年少,樽前看取衰翁。 宋仁宗至和元年(1054),与欧阳修过从甚密的刘敞(字原甫)知制诰;喜佑元年(1056),因避亲出守扬州,欧公便作此词送给他。 欧公曾于仁宗庆历八年(1048)知扬州,此词借酬赠友人之机,追忆自己在扬州的生活,塑造了一个风流儒雅、豪放达观的“文章太守”形象。 词中所写平山堂为欧公任扬州太守时所建。 这首词一发端即带来一股突兀的气势,笼罩全篇。“ 平山阑槛倚晴空 ”,顿然使人感到平山堂凌空矗立,其高无比。 这一句写得气势磅礴,便为以下的抒情定下了疏宕豪迈的基调。接下去一句是写凭阑远眺的情景 。 据宋王象之《 舆地纪胜》记载,登上平山堂,“负堂而望,江南诸山,拱列檐下”,则山之体貌 ,应该是清晰的 ,但词人却偏偏说是“山色有无中”。这是因为受到王维原来诗句的限制,但从扬州而望江南 ,青山隐隐 ,自亦可作“山色有无中”之咏。 以下二句,描写更为具体。 此刻当送刘原甫出守扬州之际,词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平山堂,想起堂前的杨柳。 “手种堂前垂柳,别来几度春风”,深情又豪放。其中“手种”二字,看似寻常,却是感情深化的基础。 词人在平山堂前种下杨柳,不到一年,便离开扬州,移任颍州。在这几年中,杨柳之枝枝叶叶都牵动着词人的感情。 杨柳本是无情物,但在中国传统诗词里,却与人们的思绪紧密相连。何况这垂柳又是词人手种的 。 可贵的是 ,词人虽然通过垂柳写深婉之情,但婉而不柔,深而能畅。特别是“几度春风”四字,更能给人以欣欣向荣、格调轩昂的感觉。 过片三句写所送之人刘原甫 ,与词题相应 。 据《宋史》卷三百十九《刘敞传》记载,刘敞“为文尤赡敏 ,掌外制时 ,将下直(犹今语下班),会追封王、主九人,立马却坐,顷之,九制成。 欧阳修每于书有疑,折简(写信)来问,对其使挥笔,答之不停手,修服其博。”九制,是指九道敕封郡王和公主的诏书,刘原甫立马却坐,一挥而就,可见其才思的敏捷。 此词云“文章太守,挥毫万字”,不仅表达了词人“心服其博”的感情,而且把刘敞的倚马之才,作了精确的概括。缀以“一饮千钟”一句,则添上一股豪气,于是乎一个气度豪迈、才华横溢的文章太守的形象,便栩栩如生地站在我们面前。 词的结尾二句 ,先是劝人,又回过笔来写自己。 饯别筵前 ,面对知己 ,一段人生感慨,不禁冲口而出。 无可否认,这两句是抒发了人生易老、必须及时行乐的消极思想。但是由于豪迈之气通篇流贯,词写到这里,并不令人感到低沉,反有一股苍凉郁勃的情绪奔泻而出,涤荡人的心灵。 欧词突破了唐、五代以来的男欢女爱的传统题材与极力渲染红香翠软的表现方法,为后来苏轼一派豪放词开了先路。 此词的风格,即与苏东坡的清旷词风十分接近。 欧公在政治逆境中达观豪迈、笑对人生的风范,与东坡何其相似乃尔。 5.诗词赏析《玉楼春》,欧阳修玉楼春·欧阳修 洛阳正值芳菲节,秾艳清香相间发。 游丝有意苦相萦,垂柳无端争赠别。 杏花红处青山缺,山畔行人山下歇。 今宵谁肯远相随,唯有寂寥孤馆月。 欧阳修的这首《玉楼春》是离别词,写得既深婉又层深,既含蓄又充满激情,堪称言尽而意永的佳作。 用“洛阳正值芳菲节”开头,一下子就把读者带进了离人所在的满城春色的地方。但作者并不满足于此,他又用“秾艳清香相间发”来进一步渲染“芳菲节”,使洛阳的春色变得更为具体可感。 “秾艳”一句不仅使人想见花木繁盛、姹紫嫣红的景象,而且还使人仿佛感受到了阵阵春风吹送过来的阵阵花香。接下去两句“游丝有意苦相萦,垂柳无端争赠别”既是写景,又已暗含眷恋送别者的感情。 “游丝”是蜘蛛所吐的丝,春天飘荡在空中,随处可见。庾信的《春赋》就曾用“一丛香草足碍人,数尺游丝即横路”来点染春景。 游丝和垂柳原是无情之物,但在惜别者眼中,它们却仿佛变得有情了。这里作者用拟人化的手法,说游丝苦苦地缠绕着人不让离去,又埋怨杨柳怎么没来由地争着把人送走,即景抒情,把笔锋转入抒写别离。 下片继续写旅途的春光和离愁,使人感到春色无边无际,愁思也无边无际,始终苦恼着离人。作者只写旅途一瞥,用富有特征的形象描绘产生以少胜多的艺术效果。 “杏花红处青山缺,山畔行人山下歇”是全词传神之笔。上句描写旅途中的春山:只见山口处有红杏傍路而开,而红艳艳的杏花林遮住了一大片青山。 下句写那位离人的活动:他绕山而行,群山连绵,路途遥远,他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中途停宿在有杏花开放的驿舍里。这儿人烟稀少,和繁华的洛阳形成鲜明的对照。 他感到寂寞,他夜不成眠,望月思人,终于迸发出了 “今宵谁肯远相随,惟有寂寥孤馆月”的叹息,使作品所要抒发的感情喷薄而出。词至此戛然而止。 玉楼春·欧阳修 樽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这首词开端的“樽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两句,是对眼前情事的直接叙写,同时在其遣辞造句的选择与结构之间,词中又显示出了一种独具的意境。“樽前”,原该是何等欢乐的场合,“春容”又该是何等美丽的人物,而在“樽前”所要述说的却是指向离别的“归期”,于是“樽前”的欢乐与“春容”的美丽,乃一变而为伤心的“惨咽”了。 在这种转变与对比之中,隐然见出欧公对美好事物之爱赏与对人世无常之悲慨二种情绪以及两相对比之中所形成的一种张力。 在“归期说”之前,所用的乃是“拟把”两个字;而在“春容”、“惨咽”之前,所用的则是“欲语”两个字。 此词表面虽似乎是重复,然而其间却实在含有两个不同的层次,“拟把”仍只是心中之想,而“欲语”则已是张口欲言之际。二句连言,反而更可见出对于指向离别的“归期”,有多少不忍念及和不忍道出的宛转的深情。 至于下面二句“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是对眼前情事的一种理念上的反省和思考,而如此也就把对于眼前一件情事的感受,推广到了对于整个人世的认知。所谓“人生自是有情痴”者,古人有云“太上忘情,其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 所以况周颐在其《蕙风词话》中就曾说过“吾观风雨,吾览江山,常觉风雨江山之外,别有动吾心者在”。这正是人生之自有情痴,原不关于风月,所以说“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此二句虽是理念上的思索和反省,但事实上却是透过了理念才更见出深情之难解。而此种情痴则又正与首二句所写的“樽前”“欲语”的使人悲惨呜咽之离情暗相呼应。 所以下片开端乃曰“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再由理念中的情痴重新返回到上片的樽前话别的情事。“离歌”自当指樽前所演唱的离别的歌曲,所谓“翻新阕”者,殆如白居易《杨柳枝》所云 “古歌旧曲君休听,听取新翻杨柳枝”,与刘禹锡同题和白氏诗所云“请君莫奏前朝曲,听唱新翻杨柳枝” 。 欧阳修《采桑子》组词前之《西湖念语》,亦云“因翻旧阕之词,写以新声之调”。盖如《阳关》旧曲,已不堪听,离歌新阕,亦“一曲能教肠寸结”也。 前句“且莫”二字的劝阻之辞写得如此叮咛恳切,正足以反衬后句“肠寸结”的哀痛伤心。 末二句却突然扬起,写出了“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的遣玩的豪兴。 欧阳修这一首《玉楼春》词,明明蕴含有很深重的离别的哀伤与春归的惆怅,然而他却偏偏在结尾写出了如此豪宕的句子。在这二句中,他不仅要把“洛城花”完全“看尽”,表现了一种遣玩的意兴,而且他所用的“直须”和 “始共”等口吻也极为豪宕有力。 然而“洛城花”却毕竟有“尽”,“春风”也毕竟要“别”,因此在豪宕之中又实在隐含了沉重的悲慨。所以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论及欧词此数句时,乃谓其“于豪放之中有沉着之致,所以尤高” 。 6.欧阳修《蝶恋花》赏析宋词简析 蝶恋花(欧阳修) --------------------------------------------------------------------------------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此词细腻地描写了封建社会上层的一个深闺思妇的愁苦心情。 物质生活优裕而情感寂寞痛苦,原因是丈夫经常在外寻花问柳。用环境景物来暗示和烘托人物情思,以丈夫的冶游快意反衬思妇的寂寞独处,深婉不迫,曲折有致。 在浩如烟海、众星捧月的文学作品里,“蝶恋花”为词牌的诗词层出不穷。李煜、柳永、晏殊、苏轼等伟大诗人均写下了脍炙人口的诗篇。 就连伟大领袖**也曾为之添词。他的《蝶恋花·答李淑一》中“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的佳句,满腔激情地畅诉伟人胸怀。 伟人的慷慨激扬,伟人的志在天下,不言而喻,常人难及。然欧阳修作为文人为我们展示了《蝶恋花》的又一境界。 它能在众多诗词中脱颖而出,至今流传不衰,源于怎样的艺术魅力呢?我们该如何赏析呢?就让我们走进他,去品味品味。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品味诗词,朗诵是很重要的。朗诵时,除了要抓住节奏,注意语调的抑扬顿挫,更应该注重情感的把握。 所以,我在读的时候更注意这一点。整体来看,全词充满了感伤、抑郁,有说不完,道不尽的无奈和伤痛。 然而,到底是谁拥有这样复杂难解的心绪?是一个女子,一个深锁闺中,愁绪满怀,却无计锁春的等待心上人归来的女子,字里行间透露出浓浓的哀怨和愁苦。“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写的是“怨”,“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写的是“恨”,“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写的是“伤”,“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写的是“苦”。古人炼字讲求传神,注重“诗眼”。 贾岛“推敲”的故事,“红杏枝头春意闹”的佳句,我们早已耳熟能详。《蝶恋花》中的“横”和“狂”字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我认为词中的“深”字更是高人一筹。 古人作诗擅长运用叠字,如李清照的“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杜甫的“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的佳句中,叠字的运用酣畅淋漓的宣泄了诗情意旨。欧阳修不仅承继了古人的二字相叠,“深深”二语本已写出庭院的幽深、空旷,却再用一个“深”字的设问,让庭院的“深”“旷”更加让人寻味,可以说是独具匠心,可以说是别具一格。 不仅体现其用叠字之功,词的洗练,更可体现词的景深、情深及意境的深远。 景深着一“堆”字,在于“帘幕无重数”写出庭院的无比幽深。 那么,在杨柳茂密堆积如烟,如同重重帘幕的空旷的大院子里,有哪些人呢?词人没有让你看到人物,笔锋一宕,先说一句“玉勒雕鞍游冶处”再说“楼高不见章台路”来铺写人物的出场,从景深写到情深。 词中写情,景中有情,情中有景,情景交融。 空空的庭院里只有女子孤零零的一个人,期盼的人哪里去了?在“玉勒雕鞍游冶处”寻欢作乐。一方在院中苦苦期盼,流泪伤心,一方却在烟花楼中醉生梦死。 在深深的庭院中,我们似乎可以看到一颗被禁锢的与世隔绝的心灵,对比当中感受到女主人公的“怨恨”情感。 王国维说:“一切景语,皆情语也。” 上片就在景物的描写里,抒写了女主人公的抑郁情怀。 下片着重写情。 雨横风狂,催送着残春,也催送着女主人公的芳年。她想挽留住春天,但风雨无情,留春不住,只觉无奈,仅能将情感寄予与之同命的花上。 “感时花溅泪”,见花落泪,对月伤情,是古代女子常有的感慨。 似乎我们看见:一个黄昏,一个苗条瘦弱的女子,扛着锄头,提着花篮,在四处飘落花儿的林子里葬花,吟唱着“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花开易见落难寻……”女子在这暮色将逝的夜晚,忆念章台的丈夫,眼前仅有在暴风雨横遭摧残的花,联想自己愁苦命运,不禁潸然泪下。 女子的愁苦、伤痛无处倾诉,满怀疑问叩问花儿。花却在一旁缄默,无言以对,是花不解人,还是花不肯给予同情?令人纳然。 花不便不语,反而象故意和女子作对,抛弃她纷纷飞过空荡荡的秋千。人儿走马章台,花儿飞过秋千,有情之人,无情之物都对她报以冷漠,她怎不伤心,怎不痛苦呢?三月暮春的傍晚,深锁的庭院,层层叠叠的杨柳,飘过秋千的落花,苦苦等待无奈的女子构成了一幅令人伤怀的春怨图,一个怅然若失、伤痛不已的女主人公形象跃然纸上。 自然浑成、浅显易晓的语言中,蕴藏着深挚真切的感情。语浅而意入,情感层层推进,景与情就这样水**融,浑然一体了。 很多著作认为这首词表现的是闺怨。写了一个独居庭院的女子,她的愁、怨、伤、悲。 其实我认为可以更深入的理解。鲁迅先生曾说过:“从水管里流出来的是水,从血管里流出来的是血”。 鲁迅先生为我们指出了赏析诗词的一个关键问题,即要知人论诗(词)。欧阳修四岁而孤,从小是个苦命的。 7.《浪淘沙》欧阳修宋词赏析浪淘沙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 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 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1]注释⑴把酒:端着酒杯。⑵紫陌:泛指郊野的大路。 ⑶总是:大多是,都是。⑷“可惜”两句:杜甫《九日蓝田崔氏庄》诗:“明年此会知谁健,醉把茱萸仔细看。” 赏析一:这是一首惜春忆春的小词。写自己独游洛阳城东郊,饮酒观花时而产生的愿聚恐散的感情。 这首词为作者与友人春日在洛阳东郊旧地重游时有感而作,在时间睛跨了去年、今年、明年。上片由现境而忆已过之境,即由眼前美景而思去年同游之乐。 下片再由现境而思未来之境,含遗憾之情于其中,尤表现出对友谊的珍惜。“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将三年的花季加以比较,融别情于赏花,借喻人生的短促和聚时的欢娱心情,而并非“今年”的花真的比“去年”更鲜艳,但由于是用乐景写衷情,使词的意境更加深化,感情更加诚挚。 上片回忆昔日欢聚洛阳,同游郊野之乐趣。下片写惜别之情,感伤气息浓重。 结尾两句“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更以今年花胜去年,预期“明年花更好”,映衬明年朋友聚散之难卜,不知与谁一道重来洛城游芳,更进一层地深化了这种人生聚散无常之感,然而,在人生聚散无常的伤感之外,所幸尚有“明年花更好”的希望在,良辰美景总能多少慰藉词人怅惘失落的情怀,减轻了心头的伤痛。 故而词人并无剧痛深哀,只是一种淡淡伤感而已。赏析二:此词为明道元年(1032)春,欧公与友人梅尧臣在洛阳城东旧地重游有感而作,词中伤时惜别,抒发了人生聚散无常的感叹。 首二句语本于司空图《酒泉子》“黄昏把酒祝东风,且从容”,而添一“共”字,便有了新意。“共从容”是兼风与人而言。 对东风言,不仅是爱惜好风,且有留住光景,以便游赏之意;对人而言,希望人们慢慢游赏,尽兴方归。“洛城东”揭出地点。 洛阳公私园囿甚多,宋人李格非著有《洛阳名园记》专记之。京城郊外的道路叫“紫陌”。 “垂杨”同“东风”合言,可想见其暖风吹拂,翠柳飞舞,天气宜人,景色迷人,正是游赏的好时候、好处所。末两句说,都是过去携手同游过的地方,今天仍要全都重游一遍。 “当时”即下片的“去年”。“芳丛”说明此游主要是赏花。 下片头两句深深地感叹:“聚散苦匆匆”,是说本来就很难聚会,而刚刚会面,又要匆匆作别,这怎能不给人带来无穷的怅恨。“此恨无穷”并不仅仅指作者本人而言,也就是说,在亲人朋友之间聚散匆匆这种怅恨,从古到今,以至今后,永远都没有穷尽,都给人带来莫大的痛苦。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南朝梁江淹《别赋》)好友相逢,不能长聚,心情自然是非常难受的。这感叹,就是对友人深情厚谊的表现。 下面三句是从眼前所见之景来抒写别情,也可以说是对上面的感叹的具体说明。“今年花胜去年红”有两层意思。 一是说今年的花比去年开得更加繁盛,看去更加鲜艳,当然希望同友人尽情观赏。说“花胜去年红”,足见去年作者曾同友人来观赏过此花,此与上片“当时”呼应,这里包含着对过去的美好回忆;也说明此别已经一年,这次是久别重逢。 聚会这么不易,花又开得这么美好,本来应该多多观赏,然而友人就要离去,怎能不使人痛惜?这句写的是鲜艳繁盛的景色,表现的却是感伤的心情,正是“以乐景写哀”。末两句意为:明年这花还将比今年开得更加繁盛,可惜的是,自己和友人分居两地,天各一方,明年此时,不知同谁再来共赏此花啊!再进一步说,明年自己也可能已离开此地,更不知是谁来赏此花了。 把别情熔铸于赏花中,将三年的花加以比较,层层推进,以惜花写惜别,构思新颖,富有诗意,是篇中的绝妙之笔。而别情之重,亦即说明同友人的情谊之深。 此词笔致疏放,婉丽隽永,近人俞陛云称它“因惜花而怀友,前欢寂寂,后会悠悠,至情语以一气挥写,可谓深情如水,行气如虹矣。”赏析三:欧阳修入仕初期三年西京留守推官的生涯,不仅使他文名鹊起,而且与梅尧臣、尹洙等结下了深厚的友情,而洛阳东郊的旖旎芳景便是他们友谊的见证。 公元1032年(明道元年)春,梅尧臣由河阳(今河南省孟县)入洛,与欧阳修把酒言欢,重游故地,曾写下《再至洛中寒食》和《依韵和欧阳永叔同游近郊》等诗,纪其游历之盛。欧阳修的这首《浪淘沙》或作于同一时期,词中同游之人则很可能就是梅尧臣。 这是一首惜春忆春、伤时惜别的小词,抒发了人生聚散无常的感叹。此词在时间上跨了前后三年。 上片由现境而忆已过之境,即由眼前美景而思“去年”同游之乐。下片再由现境而思未来之境,含遗憾之情于其中,尤表现出对友谊的珍惜。 首二句语本于司空图《酒泉子》“黄昏把酒祝东风,且从容”,而添一“共”字,便有了新意。“共从容”是兼风与人而言。 对东风言,不仅是爱惜好风,且有留住光景,以便游赏之意;对人而言,希望人们慢慢游赏,尽兴方归。“洛城东”揭出地点。 洛阳公私园囿甚多,宋人李格非著有《洛阳名园记》专记之。京城郊外的道路叫“紫陌”。 “垂杨”同“东风”合言,可想见其暖风吹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