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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去休雨风还作，交相醒花苏柳。 字满吟灰，痕添坐席，赢得新愁痴守。 归期未有。 负小院移兰，故园尝韭。 谩道春来，沈腰惟觉似秋瘦。 烧灯时候是也，楚津留野艇，曾趁芳友。 问月赊晴，凭春买夜，明月添香解酒。 知别久。 怅帝陌论心，客尘侵首。 戏鼓声中，旧情犹在否。 |
| 这首词抒发了词人倦游归来后油然而生的身世之感。词中通过幻境疑云，把过去一幕幕令人陶醉的春游感受，和今日的孤寂自怜交融在一起，抒发出词人的身世之感。 上片起三句，写倦游归来。“倦去休雨风还作”，状作者倦游归来。“雨风还作”，指旅途辛苦，及归途中又遇风雨，但偏义于“风”，似指刚过去的旅途辛苦。词人曾以“不用凭高，遍历崎岖只此情”道出旅途的奔波劳累。“交相醒花苏柳”，写归来后，卧病枕席，感受花香。苏柳，指代花柳。花柳本来是醒的，但在经历了风雨的侵袭之后，显得格外娇柔。这一句是借“交相醒”来表达卧病枕席的感受。“字满吟灰，痕添坐席，赢得新愁痴守”，写病后感受。坐席，即就坐之意。“字满吟灰”，“痕添坐席”四句说愁闷：由于整日无心事可做，于是逐渐产生一种忧愁而“痴守”的心情。这样的心情又与前面的疲倦感受和花香的娇柔感受相对照。“痴守”二字为全词眼味。以下词人表达归家后从虚幻的梦中醒来，“小院移兰，故园尝韭”，由对往昔美好时光的回忆转为现实生活的感受。“新愁”是移兰尝韭时的自然联想。至此方点明为何叫“新愁”。歇拍三句：“谩道春来，沈腰惟觉似秋瘦”。是说春天来了，说瘦也不能过于沈约般的腰围瘦损，这里的“秋瘦”应该是指无端的腰围细减而言。“谩道”二字是不赞成这做法的意思。“沈腰”是借代语，一本作“宋腰”。 过片“烧灯时候是也”，点出夜已深。“楚津留野艇”，化用崔涂《巴陵送李十二》“孤舟相访至天涯”诗句。“楚津”指湖南之地古称楚地，即今长沙市之望麓园。此据李清照《金石录后序》所云“建康德寿寺求访楚汉古印及得之长沙”等句，似应作湖南长沙解。“曾趁芳友”，指曾赏花游春的朋友。按时间上推算，“芳友”应指旧时与妻子一道游赏的人。“问月赊晴，凭春买夜，明月添香解酒”，写归家后夜深人静时的心绪。赊、买二字写得最妙。跟着这种奇特的想象，似乎看到那明月把酒、夜半赏月的情景又回到现实中来。结拍三句：“□知别久□怅帝陌论心，客尘侵首。”词人忽然明白，别离已经很久了。在帝陌寻欢的人已经不再谈起往事，而自己却惆怅不已。这一句说明词人已经历过许多世故人情的变化和沧桑。“怅”字是统领全篇的词眼。 这首词虚实相生，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如“倦去休雨风还作”，“归期未有”等皆为疑似之辞，而疑似之辞最能引人联想。又如“问月赊晴，凭春买夜”，简直以写梦境为事。至于“归期未有”、“问月赊晴”，都不是确指，而是词人恍惚之念。至于歇拍二句则疑怪对方久无音讯是由于别离太久的缘故。 在通篇虚写的过程中也有实笔，如首句写归家时的真实感受，又如“曾趁芳友”、“移兰尝韭”、“明月添香解酒”等皆是实笔。整首词写得颇有情致而富于韵味。通过艺术手法上的虚实相生和双关语的表现技巧以及感情上的挚朴、真挚和执著来表现一种优美动人的意境。 这首词语言清丽自然，表现了女词人李清照的艺术风格特色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