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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堂列绮席，宾御何委蛇，粲粲金芙蓉，春葩照蛾眉。 檀槽起清籁，铁拨弦鹍鸡。 祗闻筵中曲，不闻曲中词。 萧萧青冢魂，化作秋雁归。 玉关去时泪，点点湿朱丝。 岂知哀怨情，及此欢笑期。 弹者锦缠头，听者金屈卮。 但令今人乐，不惜古人悲。 |
| 这是一首极有特色的拟古诗。诗人通过对高堂华筵的歌妓们弹奏乐曲的生动描述，表现了当时歌舞盛世的豪贵生活，也表达了自己对这种社会现象的看法。 首句“高堂列绮席，宾御何委蛇”，写华堂上陈列着筵席，宾客们在那里悠然自得地吃喝着。这似乎是欢乐的序曲，但诗人在这里故意不点明是谁家的宴会，也不点明宴会进行的情况，而从“高堂”落笔，说筵席排列，宾客悠坐，委蛇其致，悠然自得，暗中已流露出作者的看法。 “粲粲金芙蓉，春葩照蛾眉。”从歌筵美人的身上，看到了豪门贵族奢侈豪华的生活。“粲粲”，鲜明的样子。“芙蓉”，指荷花。“金芙蓉”，即金碧荷花，可能是用金碧为饰的装饰物。“春葩”，指春日里的荷花。上句明写席上的装饰，实则暗寓美人之美丽。“春葩”一语双关，形象生动，且色彩鲜丽，充分表现出歌女美容修饰之佳。 下面诗人继续以“檀槽”两句写歌女弹奏。古乐器有檀槽（似为弦子琴之类）的附在弦上的檀木条作装饰。“清籁”即清脆的声音。“弦管”，指弦乐器和管乐器。“鹍鸡”，是一种大形的喇叭。“清籁”、“弦管”不仅写出音乐动听，更以这寂静的深堂析响反衬出盛宴的热闹、喧哗和豪华。这响亮的乐曲并没有曲词内容写的是对现状的颂扬和追恋、对消沉心情的重复和确认；诗中暗中埋伏着的对豪门贵族生活的批评暗示读者对此应有清醒的认识。 “祗闻”以下四句，巧妙地扩展和转化上文委蛇其致、未加评判的宴乐情景。一“祗闻”，有无限的追忆、深沉的感喟之意；一转语便将场景从热烈喧闹化为冷清凄寂。不写琵琶胡笛等乐器曲调的抑扬顿挫和泪洒清笳的悲凉动听，而说“不闻曲中词”，则含蓄地表现了诗人的不满之情：只图追怀往昔、沉湎于欢乐而不觉悟现实的人之可悲可叹。 “萧萧青冢魂，化作秋雁归。”在一片凄凉的青冢（坟墓）前，昔日豪门贵族家的宴乐之女们的魂魄，已化作秋天的大雁归来了。这是对前两句诗意思的深化。“青冢”，指王昭君的墓地。这一联对仗工整，形象鲜明，意蕴无穷。既有对豪门贵族生活的讽刺，也有对人生无常、青春难驻的深沉感慨。 “玉关去时泪，点点湿朱丝。”上句用王昭君远嫁去时哀怨痛苦的神情（朱丝指琵琶弦上的红色标记）暗示筵上歌女的另一层身份：她们曾经历过离别亲人的痛苦过程；在亲人死后，她们也曾流过多少次哀伤痛苦的泪水。下句承接上句，写泪水点点打湿了额上的红妆。这两句把泪洒之多、流泪之苦写得更具体入微了。 “岂知”以下四句语意曲折。这一联将上一联的转折关系写得更明白：她们的眼泪打湿了面颊（使人自然联想到面颊上涂抹的一层层脂粉），但是那些不理解她们痛苦的人是不会由此同情她们的。恰恰相反，“弹者锦缠头，听者金屈卮”，他们得到的只是物质的奖赏和享受（金屈卮是一种酒器）。表面的欢快和对泪洒千行的无知无觉把宴乐者的麻木不仁和歌女的无奈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似乎是对前面提到的更深一层的含义加以说明：尽管现实使他们深感痛苦和无奈，但他们还要用歌声来安慰劝解今人，使人快乐；他们把痛苦和不幸留给了自己，而不愿在他人面前显出自己的不幸和痛苦；他们“忍辱看身老”，以超脱的态度来掩饰内心的痛苦和不平。这种复杂的心理表现了生活的真实和人性的韧性。全诗到此戛然而止，留下了无限的韵味。 这首诗结构上采用委婉含蓄的手法，以简练生动的笔墨通过对高堂华筵的歌妓们弹奏乐曲的生动描述，表现了当时歌舞盛世的豪贵生活；表现了歌舞伎们所付出的巨大牺牲；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