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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风转蕙，泛崇兰、漠漠满城飞絮。 金谷楼危山共远，几点亭亭烟树。 枝上残花，胭脂满地，乱落如红雨。 青春将暮，玉箫声在何处。 无端天与娉婷，帘钩鹦鹉，梦断闻残语。 玉骨瘦来无一把，手挹罗衣看取。 江北江南，灵均去后，谁采蘋花与。 香销云散，断魂分付潮去。 |
| 这首词以空灵清丽的笔调，抒写了暮春别愁，流露出词人对于时光易逝、春景难留的无限惋惜之情。 上片写暮春景色。起首三句写东风骀荡，万花争艳，和煦的风自东而来，吹尽了群芳，转瞬之间，蕙草花开，芳香四溢；“光风转蕙”，也使人联想到轻柔的东风吹送着惠草的芳香，袅袅升起，这于伫立在城楼上任惠草之香围绕着吹拂的美人，是多么惬意的感受。尽管“泛崇兰”、“漠漠”，整个城中飞絮弥漫，但在群芳谱中，兰花是最为心细叶净的，这儿“泛崇兰”三字概括了此时春景，境界繁丽而意雅。而最妙的是“金谷楼危山共远”二句。这里借用西晋石崇之金谷园来指西湖边的山上亭阁楼台，那么便将春景推为了点明“金谷”是目睹西湖美景的一个点，化静为动，极为灵动，仅此数字便有了灵气。下面续写了亭亭烟树几株亭子有几点树顶升腾在烟雾之中的树尖儿。此景最能勾人魂魄。 “枝上残花”已是成片乱落如红雨了，“乱落如红雨”此语出自李贺《将进酒》诗，此际春色已逝，正是愁绪满怀之机也。“青春将暮”，时间是不饶人的，所不同的是伤春者亦自伤也。因此紧接着写一曲玉箫在何处响起？唤起的是词人孤寂悲秋之情。“暮”字回应篇首“青春将暮”。词人的情绪又从低徊流连转为凄清感伤，并进而将这种伤春情绪推向极致。 下片写在暮春时候所感受到的痛苦而又无可奈何的心情。“无端天与娉婷”句用杜牧《赤壁石壁》诗中名句“娉婷袅袅十三余”，谓自己正当如此娉婷年少之时却已鬓发如洗了。“无端”二字为不可、无奈之意，表示的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自嘲之情。“帘钩鹦鹉”三句的意思是说：上钩的帘钩、鹦鹉形的珠帘，都不能为己多情；梦已断了而残语仍然在耳际缭绕。这种手法在宋词中不多见。词的下片又从伤春翻到怀人。“玉骨瘦来无一把”，用一“瘦”字来写美人如玉的腰身，既写出了美人的瘦骨嶙峋又写出了美人绰约的风姿。此句化用李贺《美人梳头歌》中“春风烂熳恼娇慵，十八鬟多无气力”的诗意；过片“手挹罗衣看取”一句进一步描写“娉婷”瘦美人。然而面对美人间在撮指勾引间亦可畅怀消愁无意揽入怀中之情意又情不自禁想起其丈夫曰：“江北江南”。伤心人在南北两侧总被无情的时空隔着无法逾越只有离别之后自己独自哀叹。最后以景语作结，“灵均去后”意谓美人丈夫已死之后，“谁采蘋花与”意谓自己与谁去采那江边的蘋花呢？“香消云散”是说美人已成过去式而一去难留，“断魂分付潮去”，则伤心人只有寄悲哀于水逝之中了。 这首词虚实相生，情景交融，选材典型，用语华美而清丽，不愧为词中的佳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