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唱古荼，新荷叶，谁向重帘深处。东风三十六，向园林都过，馀寒犹妒。公子狐裘，佳人翠袖，怎见此时情否。天上知音杳，怪参差律吕，世间多误。记画扇题诗，单衣试酒，梦归泥絮。嗟春如逆旅。送无路、远涉前无渡。回首住、凌波亭馆，待月楼台，满身花气凝香雾。度入南薰去。留燕伴、不教迟暮。但一点、芳心苦。生怕摇落，分付荷房收贮。晚妆又随过雨。 |
| 这首词是词人送花时所作，全词咏荼、荷，从咏花中寓有寄托，借对荼、荷的赞美与珍爱，曲折地表现对国家统一的崇盼与渴望。 词从送花着笔。“唱古荼，新荷叶，谁向重帘深处。东风三十六，向园林都过，馀寒犹妒。”古人常于正月劝花。花开时唱荼，与荼共赏。然而已是暮春时节，“荼”也即将凋零了。“东风三十六”，泛指众花衰残。言荼之后，就是荷、蕖等陆续凋残了。 而眼前残存的众花与萎谢的荼花相比，正如旧臣对孤悬的朝廷一样，“余寒犹遘”。“深树人回午梦前”又与花共赏。而花魂难久，流光瞬人。“公子狐裘，佳人翠袖，怎见当时情否。”用“公子”与“佳人”来比花，并由此来设想花之感受。重帘深处，翠袖佳人，欲赏残花；而狐裘公子只留得空空惆怅。这里也隐喻宋朝对金求和派与抗战派之间的争斗已到了白热化程度。这“此时情否”四字也寓有深意。 “天上知音杳，怪参差、律吕情乖。”其意即于众芳衰残之时，荼花特地独开，它向人们传递着春天即将消逝的信息。而朝廷上却乱哄哄的，听不到知音的对话。“世间多误”，是承“知音杳”而来的。言世上众人只会争权夺利，并不理解衰残之花也。这三句从反面隐曲地表达作者对朝政的不满。 下片转入回忆。“记画扇题诗，单衣试酒，梦回云絮。”言从前在春光明媚之时，与花为侣，赏花饮酒；题诗画扇以赞花；时而神游天外、浮想联翩的时候，觉得自己已化成了一阵云絮随着纷纷扬扬的花瓣在空际回翔了。“梦归泥絮”，即是写酒阑神倦、一枕黄粱的情景。 “春如旧历历”，是送花后一年所忆。然这一年是怎样过去的呢？词人并没有直接描述。“叹花意幽独”一语承上启下将词笔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嗟春如逆旅。”词人似乎在独自叹息：在这如旅客匆匆来去一般的春日里；荼将谢去，繁华只是添愁绪。一似杜子美温情而无奈地感叹花开春暮也。此文起调低沉，借春将归去之感来表现送花时的伤感之情。“送无路、远涉前无渡。”言春将归去而阻隔重重，似挽留不住。这为写荷之凋零作势。“回首住、凌波微步，待月楼台，满身花气凝香雾。”急转直下，以想象之语，塑造凌波仙子的形象。言伫立楼台眺望远去的春光：那荷香缭绕、步履轻盈的凌波仙子欲追还住。但是落红阵阵了无踪迹，只见那凝香如雾的瓣儿飘然而至而已。结句“度入南薰去”，用“薰度曲”（见《事物纪原》）的典故刻画花瓣归去的神态。既写出了落瓣飘飞的情景，又写出落瓣归花之神。“留燕伴、不教偏暮”则用张爱萍为昆明湖宾馆题写的“留燕斋”名句反衬出花之凋谢所带来的晚秋凄清之感。“不教偏暮”作“有约难来”之解也。“但一点芳心苦”，借荼谢落之悲吟出芳心遗恨之意。“生怕摇落”，指荼残株将谢，“分付荷房收贮”，似喻着扶养深宫，亦似寓意于年关时花开迎接千家福善、迎祥纳福之意象。 此词虽是即景抒怀之作，但托意隐微。似欲言而又未曾言尽。然而篇末的一片芳心苦情却难以索解；实为一种缺憾之感也。细细吟味全词委婉缠绵中自有一种迷离和难以言传的韵味使人有言在此而意在彼之感。因而该词语言虽极浅淡、朴素；意蕴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