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咄哉牛儿，心壮力壮，几人能可牵系。 为爱原上，娇嫩草萋萋。 只管侵青逐翠，奔走后、岂愿群迷。 争知道，山遥水远，回首到家迟。 牧童，能有智，长绳牢把，短梢高携。 任从它，入泥入水无为。 我自心调步稳，青松下、横笛长吹。 当归处，人牛不见，正是月明时。 |
| 此词《哨遍》格调，以口语出之，属咏牛之作，寄托规讽，自在而巧妙。上片赞叹牛之力大无比，坚忍不拔，赴险如夷；但因一味向前，忘却家归，终至劳瘁，深致感叹。下片换头“牧童”二字紧承首段，而词意转为以轻松活泼笔调描绘牛之纯朴可爱。但归途月夜当道，人误以为牛仍在外，到处寻找，正写人、牛未归之苦。词中三致意，逐步深化作品主题。词中写牛之情态，极生动而传神，篇中三用歇后语“牵牛郎吹笛”，“牛入泥”，“人寻牛”，令人读来如见其形，如闻其声。此词纯用白描手法，托物抒怀，篇幅短小，言简意赅，不失为词中佳作。 起首三句写牛之意念。“咄哉牛儿”，是呼喊声，意思是说，可叹你这头壮牛！“心壮力壮”，指它的体格健壮。“力壮”句即用晋顾恺之语：“牛劲有力”。但这是歌咏对象，所以作者紧接着用“几人”两句对它进行发问：又有几人能够用绳索将这牛儿牵系呢？“牵系”即牵绊拘系。这是从反面立言，无人可牵系即等于说它最易牵系。为什么这样呢？“为爱原上”至“岂愿群迷”是正面说明。“为爱原上”四字包的意思很丰富。高原之上牧草嫩绿诱人，是人们游春野游的常用之点。牛儿爱看原上草色，故能“坚忍不拔”，其顽固出由之发。然而正是这能坚忍的牛儿反被不能坚忍者所牵系了。“岂愿群迷”即不顾一切地到处乱跑迷了路。这是从正面说明牛之所以易牵系的原因。这四句把这头牛的特点以及它的不幸遭遇，十分传神地描绘出来了。“争知道”以下换头。“争知道”，即怎知道。词笔至此一折。这一转折很重要，否则下面歌咏牧童的几句与前面的内容全不相干。“山遥水远”四句，是想象归途的遥远和归来时的迟暮。“山遥水远”，谓归路漫长；继之以“回首到家迟”，言归来已晚。“归迟”莫不是由于前面所提到的种种不幸遭遇所致吗？上片在转折中完成从侧面烘托的吟咏。下片完全换个角度即由正面进行直接的描摹。过片从字面上说既是承接上片结句，也可以说是在铺叙暮归途中的所见所闻。“牧童”二字在此显得十分重要。它是一种象征，意味着从此有了关怀照顾这头不幸的牛的“人”了。“长绳牢把”四句是对“牧童”的描写：这位牧童不仅有牢固的长绳（言其能牢把缰绳不放牛跑失），还有高高的短梢（言其能高举短梢牢把牛头）作为看管依靠。“任从它”以下三句是说任凭那牛儿自由自在地由他任意驰骋在绿草地上或溪水旁吧！即如所谓“群迷”者正是这样想的。但就在这时突然转笔写归来：“我自心调步稳”。“我自”即“我自己”，包含有任其自然、不须劳神的意思；“步稳”二字说明心细、用心在焉。这样写初看似与上文无直接关系，但联系前文“山遥水远”、 “到家迟”等字，“牧童心调步稳”正说明尽管归来晚了，但毕竟平安无恙地回来了，这就间接地写出了“群迷”初时未免慌乱而后复经安定、放牧安全无忧等情事。至此，“归途平安”之意已呼之欲出了。最后四句照应篇首及上句写归牧之夜的幽美而沉寂的环境。“当归处”，是说返家与牛为伴好时光应在夕阳下草地上度过不该有欲归之情也。（意即不要再耽搁。）结尾意在言外——眼前幽静明丽的暮归途中景物实在很动人，此时以人随牛归图景中的明处渐渐融入银白色的月光下真是太美好了（这才是放牧人的理想境地），尽管人物在何处呢？以上笔致在曲折中三转折而出之。“篇中变化不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