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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粉吹香三月暮。 病酒情怀，愁绪浑无数。 有个人人来又去。 归期有恨难留驻。 明日尊前无觅处。 咿轧篮舆，只向双溪路。 我辈情钟君谩与。 为云为雨应难据。 |
| 这首词以抒情女主人公自叙飘泊天涯、有家难归的愁绪为线索，记叙了一个少妇从希望到失望的心路历程。她怀着无法抑制的思念之情，归家时将见到久别的亲人，可是亲人确实来了又走。女主人公的情感是真切自然的，语气是从心底流出的，是以真诚动人的。 上片，首句写景兼点时令，“飘粉”二字把花片的飞舞与春风的气息写得活灵活现，为“三月暮”点染出一个飘忽朦胧、如诗如画的背景。“病酒情怀，愁绪浑无数”二句，“病酒”当为酒入愁肠化作的相思病。“浑无数”三字尤有韵味，概括了种种愁绪。因情怀病酒，所以更加思念远方的人儿；而无限烦恼如絮，又使自己更加病酒。这样形成了情感上的大起大落，往复回环。 “有个人人来又去”二句承上而来，进一步写所遇之人屡经花月之变而不能长久。而今那人已经来过，并且离去，留下的只是无法弥补的恨事。 “明日”三句写归家寻觅那人留下的情感痕迹。“无觅处”写寻觅不见而感到茫然无措，“咿轧篮舆”写归途中乘坐的轻车摇荡咿轧作响，“只向双溪路”写沿着双溪这一路去寻找那人留下的痕迹。寻觅不得，却说“只向双溪路”，至于其他的地方则一概不去考虑了。在失望之后变幻想为希望，以为向双溪一路去追寻，也许会寻得一点心灵的慰藉吧。真可谓情钟之人爱莫能助也。 “我辈情钟君谩与”二句以自责的口气对“有个人人来又去”的无情表示谅解，认为是自己情意不专一而错过了与那人相守相知的机会。这种自责的口气是那样诚恳认真，看来女主人公在失望之余，已经有了对生活新的认识。她感到自己“情钟”而不能自拔，是造成自己痛苦的根源。而这种认识无疑具有普遍性，是值得反省的。“为云为雨应难据”，写对那人感情的不可捉摸，一方面像云雨那样转瞬即逝，一方面又似乎有情无意之间有过交集。 这首词章法结构上下相呼应，词情随词笔起伏而跌宕起伏。词中“有个人人来又去”等句前明言“双溪”，后说“无觅处”，言在此而意在彼，耐人寻味。同时词中运用了情绪转跌、顿挫的笔法来结构全篇。起处情在深处，首句“飘粉吹香”多么形象；收尾处笔锋一转，将前面的失望懊恼无奈怅惘情绪一笔勾销，旋即便得释然，体现出一种不为情牵的不凡心境。此外，双声字“咿轧”与“漫与”的运用也增强表达了音律美效果。这种悲欢离合的感情内容及艺术表现都为慢词开疆拓土、增强表现力做出了积极的贡献。此词不仅将引商刻羽的慢词形式得以艺术展现还让人体会到了人生的无常与无奈表达了词人深切的人生体验和对生活的独到见解。 全词抒情、写景、记事、议论熔于一炉，委婉细腻，意境深远。表达了词人对人生微妙复杂之体验的深刻理解及对人生态度的独特理解，发人深思。全词意境凄迷多姿、意蕴悠长、耐人寻味。这或许就是慢词这种抒情形式所具有的魅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