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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二八到君家，尺素无成愧枲麻。 今日对君无别语，免教儿女衣芦花。 |
| 这首诗是写一位妇女为生活所迫，只好去做妾，但心中不甘，希望诗人不要教儿女去穿芦花做的衣服。 首句“当时二八到君家”中的“二八”，指十六岁，这个年纪本是豆蔻芳菲、春花烂漫的时期，却要到男子家中去做媳妇，可见她当时处境的艰难。次句“尺素无成愧枲麻”中的“尺素”，指书信，“枲麻”是粗劣的麻布，可做衣裳也可作信的载体，但她却因为穷困连这起码的书信也无法寄出。“愧枲麻”三字，道出了她不能及时给丈夫寄信以致相思的原因。 第三句“今日对君无别语”中的“无别语”三字颇有韵味，它一方面表现了她的矜持、自尊，另一方面也暴露出她内心的幽怨。诗人揣摩其心境，当会意谓“欲语何能又不语，含泪默祷情更苦”。末句“免教儿女衣芦花”更是荡气回肠，诗人以“无别语”三字为铺垫，一直逼近题旨。到了末句，忽开新境，出人意表而又水到渠成。原来她那心心念念希望在丈夫膝下与儿子团聚，以解心头烦恼的愿望，竟是教儿子穿着芦花做的衣服！这是何等凄楚的境地！ 这首诗艺术上的成功，除了诗人善于体察、刻画民情、民心外，还善于以已度人，揣摩女子心理，并且工于炼词，故能言如已出。全诗笔触细腻、委婉清丽。诗中妇女的内心独白恰到好处，绝无“着相”之弊。诗人对全诗意境的把握与开拓也恰到好处，“尺素”与“芦花”、一个典雅一个荒凉，一雅一俗，相映成趣；而尺素不能寄深情而又欲语不能的苦涩和无奈尽出，更令人想到芦花之苦。这种意境的开拓既非直白铺叙又非象征暗示，而是借助丰富的联想和想象，把诗人的审美体验、审美情感和审美理想融合为一体。这种审美体验和审美理想的融合又使诗歌具有了超越时空的艺术魅力。 这首诗在表现手法上也是别具一格的。它以一个巧妙的构思和一种新奇的结句，把“诗从生活中来”这一艺术规律运用得恰到好处。诗中女子深感自己处境的艰难和内心的幽怨，但并没有向诗人倾诉什么陈词滥调，而是以自己的行动和心声表现了这一切。诗人通过她的行动和心声去体察其心态，领悟其感情和思想。这种写法无疑比一般地表现生活低层的苦难和矛盾更见深度。同时，诗人又以自己的审美理想和艺术情致丰富、美化、净化了生活，使生活具有了美的艺术形式和美的艺术境界。这种以美的方式表现生活的作品往往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 总之，这首诗是一首优秀的抒情诗，它以妇女的艰难处境和内心苦闷为题材，通过巧妙的构思和新颖的结句表现了生活的苦难和矛盾，同时又展示了人性的美和诗的美。这种美不仅体现在思想内容上，也体现在艺术形式上。因此它不仅具有很高的思想价值和艺术价值，同时也具有很高的社会意义和审美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