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绣缬,正千里江南,晓莺时节。 绛质酣春,红香宠午,惟许茜裙亲折。 晓印枕痕零乱,浅晕酒潮明灭。 春园里,较琪花玉茗,娇姿更别。 情切,想故国。 万里日南,渺渺音尘绝。 灰冷昆明,尘生洱海,此恨拟和谁说?空对异乡烟景,蓦记旧家根节。 春去也,想蛮花[犬旁+乞]鸟,泪都成血。 |
这首词写于词人客居江南之时,通过描绘所见春景,抒发了强烈的思乡之情。 上片以清新灵动的笔触,描写了江南早春的景致。起首几句,词人从千里江南的初春景色开端。“绛质酣春,红香宠午”,词人用“绛质”和“酣春”两个富有色彩感和感情色彩的词语,把江南的春天对大地母亲怀抱中成长、充满了生命力的特点形象地描绘了出来。“红香”指的是红花,词人用“宠午”这个词语将红花拟人化,说红花在中午阳光的宠爱下含笑绽放。这两句词,明写景,暗抒情,触景生情,既表达了作者对大自然的赞美,又抒发了客居他乡的思乡之情。下面三句,进一步描写春景。“惟许茜裙亲折”,只有茜裙才能与这绮丽春色亲密折赏。词人用“惟许”一词,表达了对江南春色的无限钟情和喜爱。而“晓印枕痕零乱,浅晕朝霞明灭”,则由景入情,抒发了词人晨起思念故乡而不得归的愁苦。 下片“情切”二字,承上启下,直接抒发思乡之情。“想故国、万里日南,迢迢音尘断”直接点题,表明作者的身世浮沉和羁旅他乡的愁苦。“灰冷昆明,尘生洱海”,两句以昆明和洱海的尘土垢迹比喻自己心中的哀怨之深,愁恨之重。接着词人以异乡春园中的琪花玉树反衬自己非但不娇艳亦且憔悴瘦损,间接抒发了客居江南的游子之愁。过片处“此恨拟凭谁说?”词人以发人深省之语,将思乡之愁抒发到极点。“空对异乡烟景”直至结尾,词人才用虚笔映衬他那深沉浓重的思乡之情。“蓦记旧家根节”,转而回忆自己故乡的美好生活,但“春去也”,故乡远离自己所在的江南客地,故只能在回忆中浮现了。“想蛮花”、“想犬鸟”的“想”字,直接表达了自己对故乡的眷恋之情。 这首词以鲜明的笔墨、生动的形象、铺叙兼融、情景交融的手法,将江南春色与思乡之情融为一体,构思精巧、韵味隽永。整首词言辞优美、文思细腻、风格清新。尤其是词中以昆明、洱海之尘垢与江南之清新相映衬,用琪花玉树反衬自己之憔悴瘦损等手法,皆匠心独运。因此无论从思想内容还是艺术手法上,这首词都体现了漱玉词清新脱俗、婉约多情的风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