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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续乡心随晚汐。 江底愁鱼，吹起波千尺。 戍角一声人语寂，四山无月天如漆。 午夜寒风欺败壁。 腊泪纵横，试问今何夕？敲缺唾壶秋雨急，新词欲谱冰弦涩。 |
| 这首词写夜泊时的所感所思，上片描绘夜景，表现出孤寂凄婉之情，下片直抒胸臆，把内心情感推向高潮。 起首二句写词人将船停泊时的所见所感。晚潮退去，江水清冷，鱼儿在江底跳跃，激起江面的层层浪纹。一“愁”字，把鱼儿惊动的情状和词人的心情联系在一起。愁绪满怀，跃然纸上。这里“江底鱼愁”四字是点题，而“波千尺”三字又层层逼进，直观形象地渲染了愁绪的强烈程度。接着“戍角一声人语寂”一句，军营中熄灯之后，一片静谧。一声远处的号角响过之后，营中的人们都已进入梦乡。号角声平添了凄清的气氛，更显出戍边将士生活的孤寂苦闷。“人语寂”的“寂”字，与江底的“愁”字相呼应，相互映衬，把这种孤寂的氛围推到了极致。 上片以写景为主，但景中含情；下片直接抒情，但情中亦有景。“午夜寒风欺败壁”一句，是写室内情景。词人伫立船舱，感受着午夜的寒风，听到风吹瓦声响动，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其中“欺败壁”三字，意蕴颇丰。屋瓦破旧，说明人迹罕至；败壁敲残，渲染荒凉。它形象地刻画出了营房的荒凉冷落。由此亦可见边防的空虚。“腊泪纵横”，补出前句昏暗灯光映照下的景象。对于此时情景，词中描绘得极其生动传神。“敲缺唾壶秋雨急”，排比句，强化了激越的感情。“唾壶”典出王敦饮酒成癖事。相传王敦经常饮酒赋诗，斜视掷地作烂柯之歌。此处借指词人自己的愤激心情。“新词欲谱冰弦涩”，表现了词人对时局的忧虑和对边防防线的强烈不满。“新词欲谱”与“新诗频改”有异曲同工之妙。“冰弦涩”，既指琴弦的冷硬不谐调，更喻指边防形势的紧张峻紧。 这首边塞夜泊词写得极其凄清悲凉。它不择笔墨，信手拈来，景中寓情，抒其哀怨之情。又因为运用了“鱼愁千尺浪”，“人语寂”，“寒风欺败壁”，“唾壶缺”，“冰弦涩”等语，用典贴切自然，增强了艺术感染力。这首边塞夜泊词读来倍觉凄婉苍凉、悲壮感人。其风格近辛派词人。 此词风格与柳永、周邦彦相近，颇具婉约特色。然而它直抒胸臆，借景抒情，情景交融，又不乏豪放之风。故其风格显得多样：或以婉约见长，或以豪放为主。此词的显著特点是运用民间口语写作 ，自然流畅而又耐人寻味。吴曾《能改斋漫录》卷十六曾指出：“今时乐工传唱清真歌词，谓之‘得腔保调’，不关文字。其后乐部所传既久，又复添字填句及句中添字皆有之。”这段话表明了同一首词在不同的歌唱家演唱时可能有不同的韵致和情趣。这说明白居易所说的“旧词耐诵行”是有道理的。吴曾所说的“添字填句及句中添字”，实则是针对同一个题材从不同的角度去选取形象、提炼语言而言的，对作品风格的多样性也颇具影响。“多读书”、师承前代而自铸伟言应是创格的关键之一 。刘毓盘辑《花外集》刘申叔云：“金始末甚弊陋。”这段话未免有些过火。“美刺投赠”是古代诗歌的传统礼俗，“新乐府”提出“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也是诗歌的一种传统。《花外集》虽多承袭旧习 ，但也不乏针砭时弊之作。在写作上亦有值得借鉴之处：如善于写景状物 ，长于议论；词语清丽优美、质朴洗炼；能活用典故、融化前人诗句；并善于从民间口语中提炼词语等 。在词坛上颇多建树 。（刘乃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