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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入云遥，寒禁霜重，红烛泪深人倦。情高转抑，思往难回，凄咽不成清变。 风际断时，迢递天涯，但闻更点。枉教人回首，少年丝竹，玉容歌管。 凭作出、百绪凄凉，凄凉惟有，花冷月闲庭院。珠帘绣幕，可有人听？听也可曾肠断？ 除却塞鸿，遮莫城乌，替人惊惯。料南枝明月，应减红香一半。 |
| 这首词以物写人，融情于景，抒写了词人凄凉身世和幽怨心情。上片写女主人公深夜无眠，愁肠欲断。“愁入云遥，寒禁霜重”二句，以景起兴，渲染环境气氛。 “红烛泪深人倦”，直接写人，紧承首句，同时又描绘出词人物是人非，红烛残夜深仍未归的现实。“情高转抑，思往难回”二句再笔触刻画心理活动——无可奈何，花落人离；情转抑制，不能自主；往事思量，又难重温。“凄咽不成清变”乃重笔突出了神情心态由平和婉转而渐渐变得凄凉低抑以至呜咽出声的变化过程，清晰逼真地再现了人此时此刻的心境。随着变化的深入，情感的强化和升华为“风际断时，迢递天涯，但闻更点”。至此已超越言喻层面而寓托更深的意义。“迢递天涯”看似与“断”、“闻”构成抽象的空间与时间的距离，同时却极生动传神地描摹出残风画角之声断时凄恻哀怨、声声入耳的意境。 “枉教人回首”二句，前有伏笔，此处点出结处。“回首”二字是词眼，是全词的旨趣所在。词中女子悔恨当初为情郎而伤心流泪，终日牵挂；如今青春已逝，容颜渐衰，回首往事，悔恨无已。于是词人接连用三组对比：丝竹、玉容歌管——院落凄凉；珠帘绣幕——无人问津；塞鸿遮莫城乌——令人惊惯。以此衬托出女子凄楚的内心世界。下片进一步表现身世之慨。最后二句寓情于景：以南枝明月、红梅香玉终将凋零（“减红香一半”），来比喻红烛将残的芳华已逝。此词写女子相思之情却从未直接描写其人其事其物。而是融情于景，抒写了孤寂凄楚之情，并折射出女主人公身世的孤零、惆怅和命运的不测。全词笔触细腻低婉，语言雅丽精工。 作者擅长写女子心理活动，从独白中画出了颇富立体感的女性心理。词中化虚为实、虚实结合的手法也颇显高超的艺术功力。通篇语意双关、意蕴幽邃、情景兼融，极尽含蓄婉约之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