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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陂塘旋载杨柳，归来此是先务。 他乡故里都休校，旧雨不如今雨。 鸿在渚。 笑尔尚南飞，吾已安孤屿。 黄花解语。 道人老宜秋，身安耐酒，此正有真趣。 銮坡路，大手深惭燕许。 超腾又悖钟吕。 但求闲澹如元亮，却恨诗多奇句。 倾绿醑。 底须按，乐天池上霓裳谱。 休论往古。 有三日重阳，约君同醉，老子筑西圃。 |
| 这首词作于词人任职史馆、谪居永州之后。词中寓情于景，抒发了词人政治上不得意与谪居中的孤独寂寞之感。词的上片是怀旧，抒发对原籍的思念之情，下片是借咏史以抒情，表达自己不愿追逐名利，愿以元亮自况的淡泊情怀。 “买陂塘旋载杨柳，归来此是先务”，陂塘，是护城河的堤外湖泊。这里指园中的池塘。杨柳，暗喻人情。这两句是说，园中买了池塘后种上杨柳，归来之后知道这是头等大事。言简意赅，含义深长。词人初返家园，欣喜之情可以想见。“他乡故里都休校，旧雨不如今雨”，旧雨指旧相识，表示词人并不希求他乡故里过去的朋友，只要老友不如今雨（下雨）这样多出现就够了。这里也有孤寂之感。 “鸿在渚”，即孤鸿在水中小岛上。下句“孤屿”指词人居所。用孤鸿比拟自己，孤处水中小岛上，独处一隅，显得寂寞了。“黄花解语。道人老宜秋，身安耐酒，此正有真趣。”黄花即菊花。说菊花懂得说话。道人老宜秋，身安耐酒，这正是老人有真乐趣。按常情，孤寂之感往往与酒相伴，然而词人却把酒看作有真趣的象征，这就丰富了词意的内涵。 “超腾又悖钟吕”，是说自己不愿追名逐利，却要自得其乐。钟吕指道教徒称钟离权、吕洞宾等为“钟吕派”或“钟吕法”，他们的养生之道不近女色、不食荤腥而追求精神上的超脱。这里是以自己超腾又悖钟吕自许。然而这样与世无争与物无忤的人却不能为世所容，“大手深惭燕许”是说自己愧对翰林学士之职。当时执政的人并不看重他，使他深有惭色。“但求闲澹如元亮”二句说只求闲澹如陶渊明那样；恨“诗多奇句”说明他内心并不想与世无争。“底须按”即何必按谱填词以娱乐之意。“乐天”三句是说不要吟唱白居易的《霓裳羽衣曲》，不要再以艳词“向人滴泪”。暗中抱怨执政的人不能重用自己的才能来济世救民。“休论往古”，不说自己落拓不遇之事而求新谋变。“三日重阳”，是说三日后又到重阳佳节。“约君同醉”，借用到柳永《少年游》“重阳欢宴，先过了重阳，恰而今、共把茱萸一聚”之意。结句“老子筑西圃”，是自负之语，表明自己要像谢安那样筑西圃、为政以德了。 这首词感情真挚、意在言外、寓意深刻、境界开阔、形象生动。是一首抒发士子不得意之牢骚的好词。同时暗中讥讽执政权贵无才无能不识良材之意。如诗酒高会之内容皆表现词人理想的生活态度；结尾“老子筑西圃”云云则流露出其政治抱负。这种牢骚有溢于言表之嫌。此词语言质朴有厚重感而不轻佻，在情调上颇有抑郁之感而非消沉。其用典深曲当行、无意于用事而事自出。上片怀旧情深而语婉，下片议论明畅而意深，当为佳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