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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横波惹春留。 何止最宜秋。 妆残粉薄，矜严消尽，只有温柔。 当时底事匆匆去？ 悔不载扁舟。 分明记得，吹花小径，听雨高楼。 |
| 这首词写的是一位女子对情人的思念之情。 “一寸横波惹春留”，起笔用“一寸横波”的特写镜头来表现女主人公情窦初开时的娇羞之态，顾影自怜，脉脉含情，低眉信手续续望，“惹春留”。波横眸中，转瞬又躲到云深不知处了，自然又引起了词人的怀想和怀念之情。波是如春般活色生香的流淌，把人的主观感情赋予客观事物。接下来的两句更是言情：“何止最宜秋”，“妆残粉薄，矜严消尽，只有温柔”。伤春和悲秋总是和女子的别离之情联系在一起，温润的情愫如春天之柳拂面，秋风中的相思绵邈遥远。从对面写来，“妆残粉薄”表现对远人的思念使容颜憔悴，对方的容貌体肤似可以一一想象；“矜严消尽，只有温柔”是想象对方思念自己的情形，意态间流露出脉脉的温情和怜惜。词人仿佛在告诉情人：“你看，我因为你而憔悴消瘦，因为你而不再矜持严厉，只剩下温柔如昔了。”这里运用的是“云雨”对答式的民歌体，语言很自然、亲切。 接下来两句用了两个历史典故。《晋书阮宣子传》：“容貌服饰，不复如昔时人”，“辄舍车驾，访阳淳之讴。”说容颜消逝的阮宣子变得温和随和。显然这几句的意思是说不受拘束的日子就像流星一样飞逝。“当时底事匆匆去？悔不载扁舟。”“底事”就是什么事，这件事，“当时”暗指离别前的那一段时间，“匆匆”道尽了不忍卒看的离情别绪。“悔不载扁舟”就是陶渊明那句著名的诗“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借用太史公所说的“人生代代无穷已”，我也曾乘一叶扁舟随波逐流，又何须伤感呢？可是没有这么做，所以到如今才有了相思的痛苦。 “分明记得，吹花小径，听雨高楼。”这两句补叙当时何事匆匆。“吹花小径”、“听雨高楼”，都是很令人难忘的回忆。“分明记得”是由现在引起的回忆，“分明”二字表明现实是如此地清晰、真切。结尾语意甚妙。“听雨高楼”有“还记何时”的意蕴，“吹花小径”则不无幽思。这样的结尾含蓄蕴藉。 词中虽然有波澜转折，但是语调仍然是舒缓从容的。可能是深知前情、字里行间已经流露出“知已无言也泪流”的心绪的缘故吧。全词意境相谐，风格明快清新，语言质朴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