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绿荷十里吐秋香,湖水掌平如镜。 日落云收天似洗,况又月明风静。 露逼葭蒲,烟迷菱芡,缩尽寒鸦颈。 两枝画桨,柳阴浓处乘兴。 遥想和靖东坡,当年曾胜赏,一觞一咏。 是则湖山常不老,前辈风流去尽。 我兴还诗,我欢则酒,醉则还草圣。 明朝却去,冷泉天竺双径。 |
| 片帆稳送扁舟去。 又还踏、江湖路。 回首京城旧游处。 断魂南浦,满怀装恨,别后凭谁诉。 长歌击剑论心素。 有志功名未应暮。 自诵百僚端复许。 归来犹记,东坡诗语,但草凌云赋。 |
| 老翁处处有,不健复何为。 贫户家家是,能诗始足奇。 东坡捐玉带,白傅放杨枝。 新有僧相识,时来说易诗。 |
| 谁怜东坡老,独看南海灯。 故人隐山麓,燕坐销床棱。 人生天运中,往返成废兴。 炎起爨下薪,冻合瓶中冰。 赖有不变处,寂如方定僧。 建城亦岩邑,灯火高下层。 头陀旧所识,天寒发鬅鬙。 问我何时来,嗟哉谷为陵。 幸此米方贱,日食聊一升。 夜出随众乐,餔糟共腾腾。 |
| 嗣宗虽不言,叔宝犹理遣。 东坡但熟睡,一夕一展转。 南迁昔虞翻,却扫今冯衍。 古佛既手提,诸方皆席卷。 当年清隐老,鹤瘦龟不喘。 和我弹丸诗,百发亦百反。 耆年日凋丧,但有犊角茧。 时来窥方丈,共笑虎毛浅。 |
| 洗尽铅华不著妆。 一般真色自生香。 飘飘何处凌波女,故故相迎马上郎。 寻谱谍,发诗囊。 绝胜梅萼嫁冰霜。 故山寒食依然在,句引东坡旅兴忙。 |
| 曾授茅山记。 共当年、二百七十,又三甲子。 昨上云台占云物,占得景风南至。 又恰是、封侯千岁。 行遍神州河洛外,早归来、庭下槐阴翠。 春万户,共生意。 溪翁图是参同契。 想金丹、圆成功行,活人相似。 顾我尊前歌赤壁,生子当如此耳。 笑华发、东坡年几。 弟不如人今老矣,看龙头、霄汉雌龙尾。 呼白石,为公起。 |
| 千亩君封,新移就、美泉天禄。 形制古,椰樽嫌窄,瓠壶嫌俗。 爱酒步兵缘业重,平生所愿何时足。 再来生、竟堕此林中,充其腹。 秋入洞,鉴金筑。 春出户,跳珠玉。 想宜城九酝,叶光凝绿。 驴背夕阳同倒载,醉乡只在篔筜谷。 问东坡、何独饮松醪,还思肉。 |
| 尝读东坡诗,不可居无竹。 况此真琅玕,一一温如玉。 得非瑶池种,阿母所爱育。 一日三封植,近之谁敢触。 山僧不知贵,遣送如薪束。 坐成阮家林,色映丘厨醁。 主人何必问,抱琴来就宿。 此君不须多,潇洒数竿足。 却笑陶元亮,但採东篱菊。 |
| 蕙死兰枯篱菊槁。 返魂香入江南早。 竹外一枝斜更好。 谁解道。 只今惟有东坡老。 去岁花前人醉倒。 酒醒花落嫌人扫。 人去不来春又到。 愁满抱。 青山一带连芳草。 |
| 钱塘湖上试经过,便似帮淮玉树歌。 突兀栖台新佛刹,依稀灯火旧沙河。 士皆戎服骈鞍马,女尚宫妆拂黛蛾。 我欲同君理轻棹,苏堤呼酒酹东坡。 |
| 其作字得东坡之骨,而加以平实。 得山谷之体,而去其越轶。 其应世接物得马少游之善,而持以插诎。 故先生者施之长,居士者待其俦匹,兄之又所以示其亲且密。 意厚词悉,情真制质。 列之签帙,神采盆溢。 虽不识者,亦将曰此隐君子之笔也。 |
| 御柳梢头晚不风,官梅面上雪都融。 如何阊阖新春夜,顿有芙蕖满眼红。 十里沙河人最闹,三千世界月方中。 买灯莫费东坡纸,今岁鳌山不入宫。 |
| 无情长笑杜陵老,不识海棠春意好。 东坡作意赏东风,为爱轻绡映肉红。 枝头点缀知多少,贪睡今年开不早。 含情欲开还未开,紫蝶黄蜂亦懒回。 可怜熟视明人目,长恨年年看不足。 晓来风定雨霏霏,减却春光一片飞。 多愁更被花相恼,宁惜春衫同藉草。 |
| 乌林赤壁事已陈,黄州赤壁天下闻。 东坡居士妙言语,赋到此翁无古人。 江流浩浩日东注,老石轮囷饱烟雨。 雪堂尚在人不来,黄鹄而今定何许。 此赋可歌仍可弦,此画可与俱流传。 沙埋折戟洞庭岸,访古壮怀宽黯然。 |
| 此别迢迢更莫言,向来一别已茫然。 自从内使兰亭岁,直到东坡赤壁年。 吴下故人如见问,楚中狂士不须怜。 欲知病后食何药,三百篇和上下篇。 |
| 公孙曲学听渠阿,正则宁随上下波。 浪忆笑谈今已矣,不知眠饭近如何。 故人几上书应少,俗客门前屦岂多。 赖有颍滨相慰藉,夜床风雨对东坡。 |
| 兰枯菊槁。 是返魂香入,江南春早。 谷静林幽人不见,梦与梨花颠倒。 雪刻檀心,玉匀丰颊,妆趁严钟晓。 海山么凤,绿衣何处飞绕。 竹外孤袅一枝,古今解道,只有东坡老。 莫倚广平心似铁,闲把珠玑挥扫。 桃李舆台,冰霜宾客,月地还凄悄。 暗香消尽,和羹心事谁表。 |
| 笑平生、布帆无恙,堂堂稳送君去。 江声悲壮崖殷血,曾是英雄行处。 今亦古。 甚一点东风,天不周郎与。 城幡夜竖。 几铜爵春残,战沙秋冷,华发遽如许。 东坡老,千载风流两赋。 馀音不绝如缕。 临皋一笑三生梦,还认岷峨乡语。 挥玉麈。 尽不碍灯前,痛饮檐花雨。 雪堂在否。 管驾鹤归来,为君细赏,蝴蝶上阶句。 |
| 以蜜为酒,昉于东坡,托诗惟传,百世不磨。 然而浊为贤而清为圣,泛为醪而盎为酂。 自古以降,厥名孔多,要皆不以甜称,惟少陵昌黎始有如蜜若饴之歌。 岂时人酸鹹之嗜大概略同,予以固未辨其趣之如何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