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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羽新来别海阳，真珠高卷语雕梁。 佳人未必全听尔，正把金针绣凤凰。 |
| 这是一首闺怨诗，写的是一个思妇的怨情。尽管用词用语平淡朴素，但却真切传神地勾勒出一个不甘寂寞、深感孤寂、对着绣出的凤凰自言自语的少妇形象。 首句写飞鸟重新别离海阳，其实暗中喻出思妇与离人离别的哀怨，是一种借题发挥。佳人、凤凰原是同类比喻，但在古代汉语中，凤凰却是佳人的进一步抽象化，是佳人之美的象征。此诗则把两者具体化、形象化了。 “真珠”句是写思妇的动作。她用金针在绸衣上绣凤凰，这本来是无可厚非的，但她却高高地卷起珠帘，侧着耳朵，听坐在雕梁上的声音。这显然不是为了赶走鸣噪的飞鸟，而是要仔细听听他在说什么，因为梁上的正是她的心上人。“真珠”二字当是佳人听觉上的感受，形容她从梁上发出的声音就像珍珠滚动的响声。“语”字在《诗经》中常常与“听”联用。例如《小雅·巷伯》云：“中留苏之盱眙兮，敷音举之殷武。上帝甚之神兮，还归振还弃予。”其中的“敷音举之殷武”是说听见自己亲人（有罪的人）的声音（而非凤凰）就像听到钟声那样感动。《小雅·角弓》云：“今尔无指纣之雝渠之整顿兮，载施以歌于虞氏之朝。”郑玄笺：“听其声者，皆还归整顿其政事。”此诗中的“佳人”听见梁上的声音以后也是立即要返回金闺绣户。这一切都表明说话的是她的丈夫（而不是凤凰）。一个“高卷”一个“侧听”，活画出思妇焦急等待的心情和迫切想知道结果的情态。“听尔”二字把她们迫不及待的心心相通的情景表露无遗。 在进一步写思妇的感情。这里借用古乐府意趣：“虽绣若不如远山之翠，佳人亦如不食之枣核”。既然无论翠鸟的羽毛或红枣都是没有生命和灵性的（何况远山只是凝立的翠色不能开口说话），因而无论是听凤鸣还是欣赏他人之美的成果都难以使佳人满足。这里借以说明思妇在感情上与丈夫的分离而引起的空虚感、失落感。思妇虽然也用金针在绸衣上绣凤凰以自娱，但绣出的凤凰毕竟是没有生命的，不能像她的丈夫那样使她动情；何况她正处在青春盛年之时，需要的是真正的男女欢爱而不是绣在绸衣上的无生命的凤凰。这里所体现的不仅仅是她的青春的孤独和寂寞，也体现出她对生活的追求和向往。因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正把金针绣凤凰的人儿在哪里？”一个“正”字又写出她期待中相思时所想的人正是在她身边或不远之处（正有靠近的意思）做事的情景。 全诗以“佳人未必全听尔”一句开端，又以“正把金针绣凤凰”一句作结，中间展开联想和情思的翅膀飞翔在回忆和想象之中。全篇没有典故的运用而纯用白描，但内在意蕴却很丰富深刻。诗中思妇的心理刻画细致入微，不仅富有生活实感而且显示出巧妙的艺术构思和高超的表现手法。同时从佳人、凤凰之间选取一组形象并用对比的方法进行咏写，显得新鲜别致而又自然贴切，体现了诗人抒情的个性特点和个人风格。 诗中所体现出来的这种细腻丰富的感情和精采的艺术特色，对于了解诗人其他作品的内容和风格是有参考价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