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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掀髯、岭头长啸，梅花一夜香吐。 正看鸣凤朝阳影，何事惊鸿翩举。 来又去。 但赢得、儿童拍手笑无据。 人间何处。 有九曲栽芹，一峰横砚，江上听春雨。 功名事，不信朝鳞暮羽。 九关虎豹如许。 午桥见有闲风月，正自不妨嘉趣。 君记取。 人尽道、东山安石难留住。 伏龙三顾。 待报了君恩，勋铭彝鼎，归作子期侣。 |
| 这首词题为“闻掀髯、岭头长啸，梅花一夜香吐”。词一开始，便是一阵清新的风度翩然而来：“闻掀髯、岭头长啸，梅花一夜香吐。”作者故友重逢，知己盈怀，在欣喜之余，一股豪情冲出岭头，来到梅花丛中，掀起髯须，长声啸歌。一个“掀”字把老英雄的情态烘托出来了。在啸歌中，伴随着梅花的馥郁香味四溢。梅花在词人眼中充满了雅韵和芳馨，顿时联想道：“正看鸣凤朝阳影，何事惊鸿翩举。”喻彼如凤求凰，极其肯定自己对伴侣的爱是共鸣而绝不是动摇的。“何事惊鸿翩举”，正是朋辈挚友闻老人大笑辞去的飞举之势！虽别不久，然而重逢言欢之际，回首当年谈笑风生的情景，仍使词人感慨不已。 下阕又转作怅惘的叹惜：“来又去。但赢得、儿童拍手笑无据。”词人飘然离去，留下儿童拍手欢笑的场面。词人对人间何去何从的矛盾心情跃然纸上。“无据”二字极有韵味，与“岭头长啸”一曲对应，既有豪放外貌又有婉约心灵。“人间何处。有九曲栽芹，一峰横砚，江上听春雨。”用具体的意象来说就是：“九曲”，书馆读书之处。“栽芹”，读书犹如农夫植禾，“一峰”，他读书时笔砚之所居。这两句的意象是说词人认为人生如同农夫耕耘一般，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地耕耘才有收获。江上听雨眠正是对上片归隐之志的继续和深化。此时，他已离开了是非之地归隐田园了。这四句化用古人诗意境而融合得很自然，语言也清新洒落。“功名事，不信朝鳞暮羽。”笔锋转到自己要为国尽忠而却不信谗言上。这两句为全词之主。“朝鳞”指忠臣受奖赏。“暮羽”指奸臣获惩法。“午桥”在河南咸平县境，此处是作者所居住的地方。“闲风月”指白昼任凭风云变幻、夜晚我自闲适自得的心态。“嘉趣”指喜山水、爱田园的地方官趣。“君记取。人尽道、东山安石难留住。”东晋谢安辞官隐居东山。这里词人是借用东晋谢安的故事来表示自己归隐之后要报效国家。最后结句云“伏龙三顾。待报了君恩，勋铭彝鼎，归作子期侣。”全词的基调从这里开始变化和升华。“伏龙”指诸葛亮三顾之地，“子期”是词人自比。这几句的大意是说：我爱国之心至老未改，如卧龙之志不移。你们看一看刘备三顾茅芦的情景吧！你们听一听伯牙鼓琴觅知音的古曲吧！你们不要以为我已年老不能为国效忠了。我要等到报答了知遇之恩之后，才功成身退，回来与我的知音做伴。这几句充满了豪情与壮志，表现了词人老当益壮的英雄气概和爱国精神。 这首词一唱三叹，情味悠长而又意境深远，把词人的磊落情怀和雅致风度表现得淋漓尽致。词中虽有长啸、拍手、闲风月等写景抒情之笔，但更多的则是表现一种英雄的担当和高远理想追求的精神境界。词人借古人之典以抒己怀，表达了词人对传统文化的深刻理解与把握以及远大的志向与抱负。因此这首词堪称豪放一派的代表作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