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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卷疏棂，楼平危堞，几回笋玉凭阑。 觅花呼酒，更共理哀弹。 暖日柔风好景，行云绕、莺燕翩翩。 谁知道，冶游重到，已赋解连环。 乘云，行处去，花深隔院，应恨春闲。 但紫骝嘶度，时望重关。 长恨江楼柳老，女郎腰、又负眠三。 东城路，一回一感，愁见月儿弯。 |
| 这首词以深细、温婉的笔情，幽微、凄恻的情境，表现了词人低回宛转的幽怨和难以言传的苦闷。 词的开头三句：“帘卷疏帘，楼平危堞，几回笋玉凭阑。”写登楼远眺，此为即景起兴。接着便写纵酒寻花，强自排遣的苦闷心情：“觅花呼酒，更共理哀弹。”词句清丽，可以称道，但最见神韵的还是这两句。“理哀弹”三字，将词人无可奈何的痛苦表现得相当深刻。词人酒醒之后，独上危楼，寻觅春色，但见一片“花柳争妍”的景象。然而这并非欢乐的春色，而是苦闷的象征。所以“莺燕翩翩”更使他感到心灵的空虚。 “暖日柔风好景”，本是喜人的景色，但此时正应游赏之时，而词人却只能“行云绕、莺燕翩翩”一句之后，就“谁知道”一句转到自我解脱的无望上来。于是又进而写故地重游，“解连环”本是一种乐器，这里借喻纵酒求欢。“冶游重到”又有销愁、追欢之意。“已赋解连环”，又和上片“觅花呼酒”相呼应。但词人并不能忘情，心中仍有牢愁，字里行间流露出苦闷和哀怨之情。 “乘云行处去”，也是写春游的场所。“花深隔院”指的是园中的一处。此处虽只是就眼前景物泛写，但也并非无关寓意。词人想在此处寻春作乐。但反衬出游春者的无聊与孤独之感。所以，“花深隔院”两句在点出游赏场所之后还不够充分地表现苦闷情绪，于是又以比兴手法进一步作出暗示。这紫骝嘶叫的地方令人联想到少女的柔声倩语；一个登楼远眺，一个临栏凝思，真是“含情凝照，神动太阿”。（王国维《人间词话》）上片所写的一切不如意事顿时烟消云散。然而风波忽起，“长恨江楼柳老，女郎腰、又负眠三。”换头紧承上片“行云绕、莺燕翩翩”，翻进一层表达词情。“负眠三”是未践践信约的意思。尽管流光似水，往事如烟，却不能解脱词人心中的眷恋之情。由于极度感伤愁怨而心旌摇曳的情态不免时时流露于词外。这种情绪继续在“东城路”二句中表现出来。一个“又”字已将上片歇拍所述情事再次融入：所幸之处在于夜已渐深，“一回一感，愁见月儿弯。”而这种难言的愁绪必将常带在月亮的弯弯之中，它是如此执着而无奈。此二句以希望的色调写忧伤和苦闷，颇能体现其凄清缠绵的情感特色。 全词脉络清晰可见。虽非传统的赋体旧套，却也十分贴切地抒写了此人的心绪。“春”字贯串全篇，构思亦颇精巧。尤其是取景设情以极其细腻熨贴的方式表现极有概括力的一种心理活动：辜负、常带、愁见等等字眼活画出了外表轻灵而实则沉郁的心态；有叹惋、伤感而又有不甘寂寞的一往情深等等意味。“卷”“登”“卷尽西楼”“残”“愁见”等语声情极婉秀，与作者的艺术风格相一致。 |